了京兆尹之命盤查人員,驚擾了越國公歇息,還望見諒。”
房俊笑呵呵的一擺手:“這算得什麼驚擾?身為大唐軍人,自當全力配合各個衙門。吾乃房俊,這位是華亭鎮長史,河東裴氏子弟裴行儉,你可記錄在檔,若有什麼需要吾等配合之處,毋須介意,只管找上門來便是,吾等必定全力配合。”
那衙役頓生崇敬之意。
人家這是何等級別的高官顯貴,卻依舊如當年擔任京兆尹時一般平易近人,外人都說這位是個“棒槌”,但人家從未對自己這等小人物耀武揚威恣意凌辱,再看看此前盤查過的幾艘官船,一個個五六七品的小官兒也將下巴抬到天上去,官威鬥得飛起。
兩相對照,差距太大。
“多謝越國公體諒。”
房俊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又好奇問道:“今日到底發生何事,使得京兆府與刑部這般大張旗鼓?”
那衙役答道:“越國公有所不知,昨日晚間,兵部於此裝載軍械運往遼東,結果有一艘船上的軍械失竊三包,目前只發現了一包,另有兩包不知所蹤。京畿重地,這些軍械失竊……意味這多大的風險,越國公想必也清楚,所以京兆府與刑部不敢怠慢,正在嚴格盤查、仔細搜尋,務必找到那兩包失竊的軍械,否則後果之嚴重,不知有多少人將會被牽連在內。”
房俊一臉恍然,頷首道:“如此,的確是一件大事。”
那衙役記錄了船上的人數,各自名字,來自何處,不過自然是不敢進入艙內搜尋一番的,人家房俊位高爵顯,能夠給你面子就得兜住了,再敢蹬鼻子上臉,真以為這廝的拳腳是吃素的?
待到這些衙役告退離去,房俊笑著瞅瞅裴行儉,道:“這回想必足夠晉王殿下喝一壺的了。”
裴行儉也笑道:“晉王殿下日防夜防,卻沒想到依舊沒防住,此刻想必窩火得很。不過大帥也別抱太大希望,陛下英明神武、燭照萬里,定會看出是吾等在背後搞鬼,所以未必會責怪晉王。”
房俊哼了一聲:“陛下是否責罰又有何關係?只要御史能夠持續不斷的上書彈劾,晉王的聲譽便會一直處於波動之中,想要依靠一些舉措提振聲勢,簡直就是痴心妄想。這兩包軍械一日不出現,便會猶如選在晉王頭頂的一柄寶劍,嚇得他心驚膽顫,夜不能寐。居然還想要染指兵部大權?哼哼,簡直痴心妄想。”
裴行儉深以為然。
無論大臣亦或是皇子,犯了錯並不可怕,只要聖眷猶在,到底會有轉圜的機會,哪怕是迫不得已降職罷官,也終有起復的一日。
可一旦沾染了“謀逆”這件大罪,任誰也得脫層皮。
如果將來有一天這些失竊的軍械驟然出現,並且裝備了一支叛軍,那麼今日導致軍械失竊的晉王無論如何也不能洗脫干係,就算誰都知道並非他故意導致這些軍械失竊,也逃不脫連帶的責任。
那對於一個有可能染指儲位的皇子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若是碰到一個多疑的皇帝,說不得就是一杯毒酒賜下……
在船上站了一會兒,便有房家的馬車從遠處馳來,更有一群親兵部曲在後跟隨,盡皆一人雙馬。
房俊與裴行儉順著跳板下了船來到碼頭上,馬車到了近前,兩人抬腳進了這輛寬敞的四輪馬車,親兵們則匯合一處,盡皆上馬,前呼後擁的簇擁著馬車離開碼頭,向城內駛去。
車上,房俊脫下貂皮帽子,撓了撓頭髮,從車廂上的抽屜裡尋摸出一個小酒壺,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讚歎一聲,又摸出兩個酒杯,斟了兩杯酒,遞給裴行儉一杯,然後拈著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一股辛辣的酒水穿喉入腹,猶如滾燙的火焰,渾身寒氣盡數驅散,很是舒服。
又翻出一堆蜜餞,拈著一個杏肉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