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到論欽陵去休息,房俊伏案將自己的設想寫於信紙之上,然後裝入信封,封上火漆,命人將尉遲寶環叫了進來。
“大帥,不知有何吩咐?”
尉遲寶環一身甲冑走進帳內,躬身施禮,恭聲問道。
房俊將信封遞給他,叮囑道:“祿東贊之此子前來商談盟約,本帥與其詳談一番,大體談好了盟約之框架,卻還需政事堂議定,以及太子殿下予以允准。汝且將手中軍事放下,護送論欽陵前往長安,路上定要護佑周全,到了長安之後,將這封信交給太子殿下。”
尉遲寶環接過信,心裡有些揣測,忐忑問道:“大帥,這信……”
按理,這樣的一封信並非機要秘密,毋須他這個河西守將親赴長安呈遞給太子殿下。
既然房俊點名讓他前去,必然另有用意……
果然,房俊笑著頷首道:“信箋之中,本帥列數了汝此戰之功績,親自向太子殿下為汝請功。固然敘功之職在於兵部,並不會出現差錯,但至此帝國風雨飄搖、強敵環伺之時,朝廷應當對勇於戰爭之功臣多多褒獎,以此提振士氣。或許,經由宗正寺商議,能撈到一個不入流的爵位也說不定……”
“末將多謝大帥舉薦之恩!此恩此德,沒齒難忘,縱然銜草結環亦難以報答萬一!”
尉遲寶環興奮得滿臉漲紅,當即單膝跪地,激動不已。
他雖然是尉遲家的子弟,可是尉遲家的爵位哪裡輪得到他?非但爵位輪不到,即便是家中產業也分不到幾分。
能成為河西一郡之守將,已然是家族對他的最大助力,往後前程如何全憑他自己打拼,休想再得到家族資源的照顧。
從並未有機會參預東征,便可見一斑……
升官都難,何況是爵位?
但是以太子殿下對於房俊之倚重,經由房俊舉薦之武將,豈有不受重用之理?眼下太子有監國之權,不僅可以任免官職,更可以冊封爵位,以獎勵有功之臣。
更何況,負責爵位稽核的乃是宗正寺,而宗正寺的大宗正,正是房俊的姐夫韓王殿下……
這封舉薦報上去,豈有被退回來的道理?
即便連最末的開國縣男都評不上,可勳位必然大幅度的往上提,若是能上一個輕車都尉……那可是從四品的勳位啊!
放在軍中,那便是一軍之副將……
房俊倒是平淡得多,微微頷首,叮囑道:“吾雖然為你舉薦,但此番功勞,卻是你從屍山血海裡廝殺出來的,面對兩萬吐谷渾先鋒軍之衝擊,率部抵抗地死戰不退,且身先士卒勇猛無儔,護住大軍之後陣,確保河西之戰的勝利,是你應得的獎勵。只希望你往後能夠再接再礪,而非是躺在功勞簿上不思進取。值此帝國為難之時,正是吾輩奮勇爭先、報效家國的時候,朝廷又豈能吝嗇於功勳之獎勵?”
“喏!末將謹遵大帥之吩咐,願追隨大帥蕩平賊寇,再立新功!”
尉遲寶環激動不已。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東征,認為那是大唐最後一次大規模獲取功勳的途徑,且東征之戰動用舉國之力,勝利乃是肯定之事,只要身在其中,功勳獎勵唾手可得。
所以世家門閥、武勳將門都將家中最受重視的子弟想法設法加入東征大軍,只等著得勝而歸,論功行賞。
似尉遲寶環這等子弟,自然絕無機會加入其中。
可誰能想到,遼東之勝利尚未在望,河西、西域卻連番大戰,致使帝國形勢危急,連關中都遭受威脅?
邊疆戰火重燃,正是吾輩殺敵立功之時!
尤為重要的是,能夠跟著房俊這樣不貪功、不苛刻,且權勢極大的常勝將軍,那可是獲取功勳的最佳途徑!自己不過是隨同打了一場大勝,功勞固然有,卻也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