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局面,豈不是愈發認定他對晉陽公主有覬覦之心,故意破壞議親?
小公主本就對他暗生情愫,若是再生誤會,必然一顆芳心全部系在他身上,或許想要生米煮成熟飯也說不定,到時候他要如何拒絕晉陽公主?
哪個男人也禁不住那等考驗啊!
嘆了口氣,房俊憂慮重重、愁思難解……
聽聞房俊嘆氣,李承乾倒是誤會了,以為房俊亦是在替他這個皇帝感到憂慮,不過他並未有什麼惱羞成怒之意,反而也跟著嘆息一聲,無奈道:“或許當年太宗皇帝是對的,朕果真不適合做一個皇帝,也做不好一個皇帝。”
房俊忙放下茶杯,勸慰道:“陛下何出此言?國有諍臣、其國不亡,這是人間至理。而何謂諍臣?便是如戴胄、劉祥道或者魏徵那樣嚴格按照律法辦事的臣子,他們不會屈服於權力,也不會依附於權力,心中自有治國之尺度,如此才能匡正郡王之錯失。陛下不妨試想一下,假若滿朝皆乃阿諛逢迎、見風使舵之輩,明知君上有錯非但不予以規勸反而聽之任之、甚至助紂為虐,那又是何等恐怖之場面?”
李承乾果然認真的想了一下,若有所思道:“那倒也不錯。”
房俊:“……”
“哈哈!二郎嚇到了吧?朕開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
李承乾見房俊吃驚的樣子忍不住開懷大笑,旋即擺擺手,道:“二郎放心,朕不是那等唯我獨尊的性子,更不是容不得臣子的反對,只不過今日之事影響很大,未必沒有人在背後胡說八道,詆譭朕這個皇帝被臣子牽著鼻子走,沒有人君之威。”
房俊倒不覺得如此,甚至他有些願意見到那樣的場面。
皇帝唯我獨尊絕非好事,因為一個人再是英明也不可能永不犯錯,而且越是雄才大略之輩,剛愎自用、唯我獨尊起來的危害就越大。
亂世之時需要集權,治世之時則需要分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