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的意思很明白,咱們要穩固防禦,不給敵人可乘之機,卻也不能主動挑釁,導致局勢糜爛、和談崩裂。
他覺得太子殿下應該對房俊予以約束,否則這棒槌無法無天又極有主見,說不得什麼時候犯渾,就能調集軍隊攻擊叛軍。
畢竟眼下整個玄武門外的軍隊全部歸納於房俊麾下,再加上太子對其無比信任,使得房俊的自主性極大,完全可以無視既定指令而自行其是。無論房俊與長孫家的恩怨仇隙,亦或是軍方爭取利益,於公於私都表明房俊必然不甘寂寞。
李承乾明白蕭瑀的擔憂,斟酌良久,對房俊道:“宮外軍隊暫且注重防禦,配合宋國公進行和談。”
房俊沒有猶豫,當即頷首。
李承乾的立場決定了他不會願意見到這場戰事最終雙方損失慘重,只要能夠確保他太子之位,並且在不久之後能夠順利登基,關隴那邊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都可以接受。
畢竟,這即將是他的帝國,東宮六率也好,關隴軍隊也罷,都是帝國元氣、王朝子民,若是這一戰達到最後屍橫片野,導致關中人口銳減,需要三十年的時間來休養生息、積蓄國力、繁衍人口,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再是性格軟弱,一旦身為帝王,也是有著幾分抱負的,豈能甘願將自己最好的年華浪費在恢復國力之上?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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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洛陽入關中,只要道路有兩條,便是“南北崤道”,而若是由關中前往洛陽,則會多一條黃河漕運古道,只不過此時冬末春初,黃河冰凌尚未融化,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南崤道”開鑿極早,根據古道之上雁翎關不遠的“夏後皋墓”推測,已經有了幾千年的歷史。“皋”乃是夏朝君主,據傳乃是暴君“夏桀”的爺爺,由此可見這條道路自古以來便是連同關中與洛陽的要道,所以亦被稱為“周秦古道”。
“北崤道”開鑿於東漢年間,據說是曹操為了西征方便而下令開鑿,所以亦有稱呼“曹魏古道”。
李績率領數十萬東征大軍進入關中,走得便是“北崤道”……
數十萬大軍旌旗招展、車馬轔轔,一望無際的隊伍在古道山嶺之間延綿如蛇,首尾難顧,行動極其緩慢。
二月初二,方才抵達硤石關,距離函谷關尚有百里,李績便下令就地駐紮休整,並且全軍就近紮營,將整條古道都給讓出來,以便於諸多河東等地的門閥軍隊順利入關……
剛剛搭建起來的中軍大帳內,程咬金噸噸噸的一口氣飲盡一大杯茶水,摸了一把沾染茶水的鬍子,瞪著李績不滿道:“洛陽至函谷便走了大半個月,我這肚子上都生出贅肉了,自古以來就沒有這麼行軍的。”
他現在都快瘋了,雖然知道李績必有謀算,可這廝守口如瓶,到底什麼謀算就是不說,就這麼慢慢悠悠的趕路,甚至坐視無數門閥軍隊從身邊經過,經由古道抵達函谷關,再向東趕往潼關,進入關中。
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李績正站在懸掛起來的輿圖前仰首觀察,對程咬金抱怨的話語不聞不問。
程咬金又慣了一杯水,銅鈴一般的眼珠子轉轉,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帶著本部兵馬先行一步,進入關中?你放心,你是大帥,若無你的命令我一定按兵不動,兩不相幫!”
似乎覺得程咬金太過聒噪,李績轉身,瞪了這廝一言,一言不發的回到書案之後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
程咬金是個急性子,最是受不了這種不緊不慢的做派,急得抓耳撓腮,五官扭成一團,哀求道:“懋功,大帥,英國公!求您行行好,給俺交個底行不行?這一天天茫然無措、火急火燎,撒尿都黃得冒泡……咱們究竟何去何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