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不虞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狀況。
岑文字嘆了口氣,陛下對房俊之寵愛信任,何止於一句“簡在帝心”便能形容?簡直可說是用心良苦了!
不過房俊也確實辦事地道,這幾年一樁樁一件件到了最後獲益最大的全都是陛下。
這樣的臣子誰又會不喜歡呢?
長孫無忌只覺得一股涼氣沿著脊椎一路上升,一瞬間便全身寒意凜凜。
他意識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誰不知道房俊與天下所有的世家門閥都是對頭,誰不知道房俊返回長安的第一天就跟關隴集團鬧得橫眉立目,誰不知道這小子就是陛下手裡的刀,以打壓世家門閥為己任?
將房俊推上京兆尹的位置,明擺著就是要讓他跟關隴集團對著幹啊!關中是關隴集團的地盤,房俊這頭猛虎來了,豈能不上演一場龍爭虎鬥?
長孫無忌並沒有繼續反駁,而是默然不語,面色灰敗。
陛下對自己已然失去信任,自己就算反駁又能如何呢?
這一刻,長孫無忌心中充滿了挫敗和沮喪。
一直以來,他都是朝中最得陛下信任的大臣,現如今聖眷不在,這種失落感令長孫無忌驚慌、失落、茫然,種種滋味一齊湧上心頭,頗有些心灰意冷。
李二陛下見到無人反對,一錘定音:“此事就這麼定下了,稍後諸位宰輔還要與房俊一同商議具體設立京兆府的細節,望諸君同心戮力,使得關中不負大唐帝都之美譽,百姓安居,各行安業,物阜民豐,繁榮昌盛。”
“諾!”
幾位宰輔一齊起身,躬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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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府。
花廳裡盤了火炕,炕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氈子,花紋瑰麗奢華盡顯。一張朱漆雕花的茶桌,一壺紅茶,幾碟點心,吳王李恪與房俊對坐聊天。
“幸好父皇下旨令吾等親王盡皆返京,否則王妃之病情怕是凶多吉少。”李恪感嘆道。
誰能料到在風物宜人的江南已然病入膏肓連後事都已備好的吳王妃,拖著病體折騰回到寒冷的長安之後反而一日好過一日,最近已然接近痊癒?
宮中御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含糊的拿“水土不服”掩飾自己的無能……
房俊捏著一塊茯苓糕放入嘴裡咀嚼,未等食物嚥下便奇道:“殿下被撤銷封國,不是應當垂頭喪氣、一蹶不振的嗎?”
李恪比他還奇怪:“為何這麼說?”
房俊道:“你有滿腹才華,在封國可以一展身手經國安邦,回到長安那就是籠子裡圈禁著的金絲雀,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更註定要被投閒置散。鬱郁不得志,不正應當長吁短嘆以酒消愁,一副落魄王孫的模樣麼?”
說句實在話,他真的替李恪叫屈。
李二陛下諸子皆是出類拔萃的人傑,即便是太子李承乾處理起政事亦是有模有樣,甚少犯錯,更別提魏王李泰、吳王李恪、未來的高宗皇帝李治,就連荒誕不經性情暴戾的齊王李佑,認真做事的時候照樣能力出眾。
而這其中,卻要數李恪的才華最顯!
身在封國雖然永無問鼎九五之位的可能,但是好歹獨掌一國,能夠盡情的發揮自己的才能,獲得世人的認可證明自己的價值。
但是現如今回到長安,想要獲得長久一點,那就只能隨波逐流自甘墮落做一個“富貴閒王”吧……
李恪瞪著眼:“誰跟你說回到長安就的被圈禁起來當金絲雀?”
房俊訝然:“難道不是?”
李恪呷了口茶水,笑道:“沒那麼嚴重,父皇對吾等王子皆有安排,大家都要進衙門聽政做事。對了,本王的職司是工部左侍郎,是本王跟父皇要來的。張亮已然調離,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