婿和外孫女婿的事全都一無所知,施樂也不想將這些事告訴她,老太太歲數大了,能少受點打擊就少受點吧,她只是讓外婆從代為保管的那一億賬戶裡開了張兩百萬的支票,藉口說是想投點資支援李小瑤的事業。
外婆沒有懷疑,但養她二十幾年,她什麼心情還是能一眼望穿,本想說項野怎麼沒跟著回來,但忍忍還是沒問出口。
外婆拉住了施樂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啊,你不論外面發生什麼事,你要記著,外婆永遠是你的親人,會無條件支援你的!”
施樂身體震了一下,外婆蒼老褶皺的手背是那麼溫暖,實實在在讓她感受到親人在身邊。是啊,她的確是無父無母,但從來都不是孤兒,她是個有親人疼的孩子。
這想法,讓絕望的心情不再那麼難受。
“我知道了,外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會的,答應我,你要長命百歲,不要丟下我!”
緊緊擁住外婆變得又矮又肥的身體,很踏實。眼含著淚光笑出來,那是一種經歷創傷後治癒的微笑,她覺得自己有勇氣挺過這一關了。
施樂拿著那兩百萬的支票拜訪了於教授的家。
於教授一家住得是都城大學學區的房子,一百多平米的套房,沒有按揭,在都城來說生活水平算是不錯。
不過,近兩年家裡經濟支柱相繼得病,想必花了不少錢,她頭一次來的時候,發現家裡的設施都有些陳舊了。
門一開啟,入目是一片白色,和一張慘白的臉。
她目光不適地眯了眯,不想卻被於歡一把推離了門口,“你還來幹什麼!”
她扶住了牆面,聲音平緩地說:“我來看看你們,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們不好過,這裡有點錢,以表……”
“誰要你的臭錢,你以為用錢就能彌補我失去父親,我母親失去丈夫的痛苦嗎!”
說著,於歡一把搶過她剛從包裡拿出的支票,撕個粉碎摔在她臉上。
支票像雪片一樣落下來,掉在她的鞋面。
砰!
防盜門緊緊關上,將她和她父親生活的地方無情隔絕。
她無力地靠在牆壁上,望著那門,好想敲開它,卻連抬起手的勇氣都沒有。難道她不痛苦嗎?於教授的死,她比任何人都難過,那也是她的父親,失散整整二十六年的父親呀!
她又接連去拜訪了兩次,於歡不再給她開門。
當她失落地轉身準備走進電梯的時候,一個沙啞疲憊的聲音從後喚住了她。
“小施!”
喊她的人是於教授的妻子張靜芝,今天於歡不在家,去處理父親的後事,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在。屋內有些暗,周圍瀰漫著淡淡的藥味,充斥著不健康、絕望的氛圍。有些不敢置信,她現在是身處在父親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彷彿看到父親高大健朗的身影在房間裡走動,隨手從陳舊的書架上拿起一本書,坐在窗前的竹編椅上靜靜閱讀,凝神思考。只是不知道,他思考的內容,是否包含了她和母親?
張靜芝看起來氣色不好,走路也不太利索,卻堅持著給她倒了杯茶。
“歡歡一時接受不了她爸就這麼走了,脾氣不好,你別怪她。”
張靜芝和善的語氣讓她心裡一暖,提起的心放緩了幾許,猶豫了一秒,還是開啟包從裡面拿出了支票,“阿姨,我知道現在說什麼安慰話都不管用,只希望你們能收下這錢,給於教授買個好一點的墓地。你身體也不好,於歡現在還在找工作,這些錢起碼能應急,如果不夠的話儘管跟我說。”
盯著那張後面好多零的支票,張靜芝老淚縱橫,試問誰家死了親人不傷心,誰又不想找個人怨怨排解心裡的痛苦?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