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太妃樂了,“你姐姐來了?”
林燁驚訝狀,“太妃娘娘如何知道?”
“你這猴兒傻了不成?若不是你姐姐跟著,難不成你竟是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北靜太妃大笑。
伸手拿起一瓶子,北靜太妃叫丫頭開啟了,放到鼻下嗅了嗅,“這個味兒也好。上回你送到母親那裡的,有一種叫做什麼草的。聽母親說,晚上燻些,睡得就很是香甜。”
林燁笑道:“是薰衣草的。不過這種花是西洋的,我也沒弄到多少。如今也就是家裡還有些。等回了城裡,我讓王爺帶給您。”
太妃也不客氣,“那敢情好。我這一程子,總是睡不安穩。”
保養得極好的眼睛眨了眨,竟帶了一絲韶華少女的調皮之色,“燁哥兒你可知道,我為何睡不安穩?”
林燁搖頭。笑話,這話能隨便問隨便猜?
太妃白細的手朝他一點,嘆了口氣,“我替安潤髮愁啊……”
安潤乃是水溶的表字。
林燁看太妃雖是愁眉苦臉,眼中卻是帶著戲謔的笑意。他與水溶接觸時間長了,也多少聽說了些這位太妃的性子,知道她並不是在嫌棄林家未一口允婚,便也笑了。不過,到底事及姐姐,他便不好開口。
太妃見他臉上有些不自然,也不逗他了。正色道:“要說呢,我自己的兒子,我說出這個話來,未免有些自賣自誇了。不過,燁哥兒,你是三哥的義子,論理,叫我一聲姑姑也使得。我這裡就直說了。安潤和你從小的交情,他的人品,你也都知道。自從他跟我們說了心事,我們沒個不贊同的。你姐姐我雖然只見過兩回,可也看得出來,是個心眼兒清透的好孩子。又和你們兄弟倆互相扶持著,我從心眼裡喜歡!”
話說的快了些,忙端茶來潤喉嚨。
林燁趁著這個功夫忙笑著插嘴,“太妃既是這樣說了,我就厚顏叫您一聲姑姑了。姑姑對姐姐的厚愛,我心裡只有感激!先前王爺跟我提了這事兒,我也是有些躊躇。一來,我們家裡的情形……”
太妃擺手,“你小小年紀,倒是顧慮多。這個不算什麼。”
“……二來,卻也是姐姐放心不下我和燦兒。”林燁也難得正經嚴肅了,“姑姑知道,燦兒從一出生,便是姐姐照看長大的。她……實在是為我和燦兒付出極大的心血。”
太妃也是長嘆一聲,她自己一生頗為順遂,父母愛若明珠,與丈夫又鸛鰈情深,生了個兒子溫潤如玉,這輩子真沒遇到過黛玉姐弟這般的經歷。
“好孩子,真真是難為你們姐弟了。不過,依我說呢,你們還在孝期,這婚事便是定了下來,離著大婚也還有不短的日子。不瞞你說,如今打著安潤主意的人也是有的。我到了這個歲數,論富貴,論權勢,論地位,還有什麼可求的?唯一的念頭,也就是讓安潤順心些。他喜歡你姐姐,親自來求我們,我沒得話說!更何況,又是你姐姐那般剔透純善的姑娘?你別說我拿著身份擠兌你,今兒明告訴你啊,你姐姐這個兒媳婦,我是認定了!成不成的,你給個痛快話罷!”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林燁還有什麼說的?況且,水溶本來就是極為出色的男子。黛玉嘴上不說,心裡也是願意的。
在北靜太妃前,林燁可不好拿著什麼小舅子的款兒,只是笑道:“姑姑厚愛,我們焉有不應的?只是,尚在孝期中,這定親……”
北靜太妃滿臉笑容,挑眉道:“這個不用你管。母親早就盼著安潤成家立業呢。我去跟母親說,讓舅舅下道旨意,直接賜婚。既有體面,也免了人家嚼過咱們兩家子孝期議親的話。”
北靜太妃一出手,便替兒子解決了大問題,心裡得意非常,臉上笑眯眯的。
看了林燁出去,她身邊兒的大丫頭暖陽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