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擺擺手,“別介,好歹在咱們這裡忙活了大半年了,這都是應得的。再說,也是給咱們店裡長臉面不是?廚房裡的大師傅比著這個例,另外再加十兩銀子。你呢,更是辛苦……”
尾聲兒拉得長長的,有意賣了個關子,“……先時就說過,買賣做得不好算我的,做得好了,有你一成的份子。這話我說著算話。”
林燁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石掌櫃只一看,便驚訝了——那是快意樓的分成契書。原先林燁請他出山時候,他也並沒有把這句話當真。不過是看在自己的遠方親戚石松的面上來的。倒是沒想到,這少年拿著當真了。
“這……”
林燁一挑眉毛,“這什麼?難道你嫌少?”
石掌櫃笑著搖搖頭,也不再推辭,接過來放在懷裡,嘴上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他是掌櫃的,自然知道這快意樓裡的生意有多好。再加上這位古靈精怪時常有些新鮮玩意兒的東家,至少他有信心往後越做越好。這一成的份子,實在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我也不是白給東西銀子。”林燁手指摩挲著茶杯上的紋路,“你給我長住了眼睛,這酒樓裡忠心厚道的我自然不會虧待,往後只要這酒樓好了,大廚也好夥計也好,只有跟著好的。若是那長外心的,你也不許替人瞞著蓋著,我自有別的法子處置。”
石掌櫃心裡一驚,忙道:“賞罰分明,原該如此。”
出了快意樓,林燁又往女兒坊去了一趟。現在的女兒坊重心已經挪到了京城,主營仍舊是胭脂水粉香料等,卻也兼賣女子成衣首飾等物。林燁功課日重,並不能夠每日裡將大量精力放在這些鋪子上面。不過,依靠這幾年積累起來的聲譽,女兒坊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的。林燁想著,等到年後精油推出來,女兒坊又要忙活一陣子了。
林家的鋪子從來不會虧待了夥計,在店裡同樣當了一回散財童子,林燁才往寧朗之家裡去了。
到了那裡,正巧碰見了水溶也在。
林燁左看看右看看,卻沒見著徒四,心裡不禁有些納悶:徒四水溶兩個算是發小兒,基本上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可是徒四前幾天跟自己見了一面,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什麼,就不見了人影兒。就連平日裡隔三差五就要來一趟的寧府,也不來了。他做什麼去了?
擰起兩道好看的眉毛,林燁罕見地坐在一邊兒捧著果子卻不往嘴裡放。
寧朗之看了一眼水溶,水溶眨了眨眼睛,倆人打著啞謎。林燁恍若未見,心裡卻是轉了多少個念頭了。
他與徒四之間,看著是平平穩穩的,倆人的感情似乎是水到渠成的。可是歸根到底,這段感情牢固麼?穩當麼?他心裡沒底。
徒四是皇子,還是個身份特殊的皇子。若是論起來,日後他是最有資格繼承大統的人,元后嫡子麼。
可是,若是他以後坐了那個位子,那自己怎麼辦?難道真跟上輩子看過的某些狗血劇似的,跑到他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去裝B地說只要你好我就好?
他林燁自問做不到這一點。當然,他也不是死纏爛打之輩。君若無情我便休,世間的人不是多得是?可是,這不吭不響地不見了,算什麼?
將手裡的果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林燁眯起眼睛看水溶。水溶很想裝一下淡定,可這未來的小舅子眼神太過專注,他摸摸鼻子,起身對寧朗之行了一禮,“舅舅,母妃讓我早些回家。”
見舅舅點了頭,回身朝林燁匆匆一抱拳跑了。
林燁睜大眼睛,這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賢王?這火急火燎的樣子,不對勁!
“義父,那個……四,四殿下怎麼都沒過來啊?”
寧朗之眼皮未動,“不是前幾天才來過?”
林燁一堵,嘴唇抽了抽,“那個……他不是沒事兒就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