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食量很大,還主動幫她拿了些。
“今日又打算用什麼招?”程復斜眸看她,吃包子吃得優雅。
竺幽已將最後一口糕點嚥下,眉眼彎彎地看著他,“我不跑了。”
“真的?”
竺幽舉起手一臉認真看向他,“再跑的話你給我脖子裡也戴個鈴鐺好了。”
程復挑眉,轉而笑:“若看到信後馬上趕來,韓無期這會無論如何也到了。”
竺幽微微一愣,杏目微垂,動作停下來,語氣也帶了些失落,半晌,搖頭苦笑:“我早就和你說了抓我沒用的啊。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復眯著眼細細看她,細長的丹鳳眼中眸光流轉,將聲音放緩,“如此,我昨日的提議你可以考慮一下。”
昨日的提議?竺幽看著他笑意盈盈的臉,驀然浮現出他陰沉沉說話的樣子。
“……我這正好缺個雜使丫鬟,你習過武,動作應該挺利落才是。”
“你就不能大人大量放我一馬嗎……”
“不能。”
這個女人,很奇怪。
程覆在為病人看診的間隙裡時不時看向不停在自己面前晃悠的那抹絳紅色身影,眸色沉沉。
幫他磨墨,幫他接病人,不一會又站在一旁看他開方子,一副虛心學習的樣子。
“我幫你去藥房拿藥!”忙不迭地接過他手裡的方子,她目光愉悅地看他一眼就要走。
程復心頭莫名一跳。
就是這了。
不動聲色地繼續喊下一個病人,看著她步履輕盈地走了出去,行走間帶動腳腕上的鈴鐺,鈴聲清越。
對一旁站著候命的方圓使了個眼色,方圓略一點頭,人已跟了上去。
醫仙堂的藥房在整個院落的後方。竺幽大大方方地進去,合上門,入眼是一整片牆的櫃子,分別貼著紙條以標明藥材。
另一面牆上,卻是書架式的構造,一排排黑木框架中,陳列著無數小瓶子。
她眼睛一亮,回頭看著身後,聽了一會見沒什麼動靜,開始細細檢視。
瓶中皆為配製好的藥物。她不通醫理,有些藥名即使見了也不知用途。這麼著一排排掃過去,終於在角落處找到了一個暗紅色的瓶子,上書“安眠散”三字。
將瓶中粉末倒出一些到準備好的紙包中,她靜下心來,開始照著程複方才開的方子找藥材。
醫仙堂不同於百草谷,診金定在普通人能承受的範圍內,雖每日看診人數也有限制,但相對還是較百草谷寬鬆些,是二十人。
這也是這幾年醫仙堂能在江湖上迅速揚名的原因。
程復醫術不差,加上開堂之初便揚言要取代百草谷,好些聽了傳言的人便來此處求醫。
訊息傳得極快,如此一傳十十傳百,終究是將醫仙堂的名號擴充套件出去了。
雖則此次醫術大會落敗於韓無期,但第二的名次也還說得過去,來求醫的人倒是未減少太多。
可他依舊很煩悶。
他自小便被逼著背誦醫理,五歲便跟著父親上山採藥,需熟記各種藥物的名字及用途,一旦有失誤便是父親毫不留情的教訓。
那些回憶並不算美好。他看著自己戴著手套的手,黑色的布料下面,是他自己也不願見到的累累舊痕。
他只知,要打敗百草谷。
這個信念,一開始是被迫,到後來便成了自然而然。他所有的痛苦都來自於百草谷,父親的嚴厲,狠心的責打,他不甘心,他絕不甘心。
黑眸沉沉,手不自覺握成拳,而後慢慢鬆開。
一抹鈴聲自門外傳來。
竺幽端著盤子向膳房走來,唇角始終掛著笑。
她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