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隻折了翅膀只能望著天空的仙鶴。
“對了,”沁環猶豫了一下,道:“有個人,你還是見見罷。”
洛瀟正疑惑,便聽沁環往屋後喊了一聲:“出來,有什麼好躲的?”
“我在補網。”屋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洛瀟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網什麼時候都能補,人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的。”沁環又朝後面喊了一句。
那人久久沒有答話,也不見出來。
沁環等得不耐煩了,便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屋後痛哼了一聲,沁環又佯裝惱怒地道:“你到底出不出來?”
那人這才露了面,褪去了華麗的冠服,腰間也不見貼身的利劍。除了高大的身軀與仍帶著些威嚴的眸子,渾然找不到從前一莊之主的模樣。
洛瀟看著他,不自覺地站起身來。那人雖進了屋,但也沒有靠近,只是淡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沁環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結果一個都不願意開口。他只得走到裴朗行身旁推了推他道:“啞巴了?”
裴朗行吭了一聲,喊道:“瀟兒。”
洛瀟張了張嘴,不知自己該喚這人舅舅還是爹爹,最終合上雙唇,點了點頭。
“他這些年盡被人使喚,都不曉得說話了。”沁環揶揄道。
裴朗行無奈,嘴角卻逸出一絲笑意。
“瀟兒,你便原諒他罷。”沁環看著洛瀟,眼裡滿是認真。
洛瀟也摸不清沁環這話是什麼意思,默默地低下頭。若是為了裴朗行不肯說話這事,他本身就沒有放在心上。若是為了其他,再多的道歉也無濟於事。
兩人又相顧無言,沁環看了一眼裴朗行。那人眼中三分歉疚一分歡喜,剩下的都是失意。
沁環拉了拉裴朗行的手臂,那人說了一句:“我去補網”便又去了屋後。洛瀟瞟了他一眼,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沁環想了想,卻還是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洛瀟將目光放到沁環身上,那人卻顯得有些心緒恍惚。洛瀟剎那看清了一切,手腳不禁冰涼。
“我……先回去了。”洛瀟說著便要轉身。
“瀟兒?”沁環喊他。
“我……過些日子過來看你罷。”洛瀟勉強笑著道。
沁環頓了頓,笑著點頭。
洛瀟抱了抱拳轉身離開,走到馬旁,回頭,便見沁環正往屋後走去。洛瀟顫抖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握上韁繩,縱身一躍,便飛往遠處。
耳旁的風聲呼呼作響,即將立冬的寒氣颳得他的眼睛脹痛不已。洛瀟忽地停下,踉蹌著走在帶了些石子的枯草上。
看見沁環的瞬間,他以為他終於有了一個親人。
結果,他仍然一無所有。
再回到向記的後門,他仍是如此狼狽。
洛瀟抬眼看著低矮的圍牆,淡淡地嘆了一聲。他想來想去,自己還能回去的地方也不過這一處。
推門,卻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就蹲在門邊。那人見了他,立即埋著頭擦了擦泛紅的眼眶,才肯抬起頭。
向雲歸——負笈在外,雲胡不歸?
真是個好名字。
“你……不是走了?”向雲歸甕聲甕氣地問。
這人真是……他在時趕著他走,他走了又傷心,著實彆扭。
“我走了啊,”洛瀟看著向雲歸吃驚的神情,又慢悠悠地道:“可我又回來了。”
向雲歸癟著嘴,小聲嘟囔道:“走了又何必回來。”
“我要待足十日才走,”洛瀟說著便往大堂邁步,“你可別趕我。”
向雲歸跟上,抿著嘴不說話。
“哎,若是我待了十日還不走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