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又重新縮了回去。
最右側的窗戶被人推開,哲別的目光追隨著李明堂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他的眉頭一點一點地緊鎖了起來。
許海風的精神以他本人為中心,向四處蔓延開來,一路上,他不斷地感受到了無數的生命波動。那些細微弱小的存在也許就是一棵小草,也許就是一隻毛蟲,然而無論是動物還是植物,無論是強大還是孱弱,只要它們存在,只要它們生生不息,許海風就能清晰地感觸到。
體內的異血再度開始久違了的加速,一股股無有窮盡的莫名力量透過靜心訣轉化為真氣。他的精神不斷攀升,他的功力不斷增強,已經超越了他今日以前所能達到的任何頂點了。
唯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激發人的自身潛力,也唯有堅忍不拔之士,才能一次次地透過生死歷練攀上更加險峻陡峭的高峰。
正如那雛嫩的樹苗想要成長為參天大樹,正如那孱弱的幼獅想要成長為百獸之王,他們必須在自然界歷盡艱辛,只有履險蹈危,方能出人頭地,方能傲嘯山林。
此時的許海風,他的身上所揹負著的有方向鳴的性命,有家中眾女的牽掛,有黑旗軍一萬士卒的前途,有方令天臨別之時所託付的那句——漢人的地盤唯有漢人做主。
責任就是壓力,壓力既是動力。
此時此刻,他已後退無路,所能依仗的也唯有自己。
在這一刻,他順利地突破了一年以來一直徘徊不前的第七層靜心訣。
他成功地攀升到了第八層境界,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宗師級絕頂高手。
他一聲長嘯,聲動九天。
我自橫刀向天嘯,唯有男兒當之強。
皇宮內院,漢賢帝疲倦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他搖搖昏沉沉的腦袋,面向跌跌撞撞地走來的阿富問道:“火油已然備好了麼?”
“回皇上,已然全部辦妥。”阿富蜷伏在地,恭敬地回答道。
“後宮的嬪妃們呢?”
“奴才自作主張,已經將她們都接到養心殿去了。”
“一個不漏麼?”
“是……回皇上,所有嬪妃一個不漏。”
漢賢帝轉過了頭來,露出了一絲微笑,道:“還是你知道我的心意啊。”
阿富以頭伏地,道:“奴才能夠服侍皇上,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如果……如果真有來世,奴才定然再度服侍皇上,那時候,還請您不要捨棄了奴才。”
漢賢帝重重地點頭,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他這一生中也不知道聽過了多少溜鬚拍馬,讒諂阿諛之言。
這番話若是放在平日,也不過如此,不會入他之耳。但是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卻讓他感動莫名。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那一片水霧迷糊了他的視線。
幾道腳步之聲陸續傳入房中,阿富驚訝的聲音豁然響起,顯然來人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漢賢帝抹去了眼中的那片不爭氣的水漬,轉頭望去。雖然是這個時候,他還是有著一絲好奇,想要看看讓已銘死志的阿富為之驚訝的又是何許人也。
“你……你們……”
漢賢帝從龍椅上一躍而起,大聲地問道。
他們正是當今三大世家的三位當家主,當朝的三位尚書大人。
“拜見皇上……”
他們三人整齊劃一的行了君臣之禮。
漢賢帝上前,親手將他們一個個的攙起。
“臣等生恐皇上寂寞,是以相約而來,陪伴皇上。”唐宗翰笑呵呵的說道。
漢賢帝拍著他的手,心情激盪,然而一代至尊,自有其過人之處,片刻之後,便已鎮靜下來。他看著三人,大笑道:“朕錯了。”
方令天訝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