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莫言沒有昏迷,也沒有死去,他重傷成這樣,仍然保持著清醒,他睜著左眼,臉上沒有痛苦,沒有憤怒,只有平靜。
他甚至還能開口說話:“八意永琳醫生,你能讓你身邊的護士小心一點嗎?她碰到我的二弟了。”
八意永琳瞥了一眼那個不小心的兔子護士,那個兔子護士趕緊道歉。但八意永琳沒空教訓她了,只是指揮另一個兔子護士接替她的工作,讓她去外面待著等候命令。
到底是誰?把莫言傷成這樣?
莫言沒有告訴別人兇手的資訊,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只能他自己知道。
把他傷成這樣的兇手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或者說,是傳承空間裡的神魔分身。
那些神魔分身和莫言都長著同一張臉,和他之前精神分裂分出來的分身沒什麼區別。不,要說區別的話,還是有一點的。
那就是憎恨,瘋狂的憎恨。
他們憎恨著莫言,憎恨著其他神魔分身,憎恨著自己,平等地憎恨著所有人。
在那個傳承空間內,足足有著一千萬個神魔分身,他們和莫言都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從一出生就明白了自己的命運,所有的神魔分身都只是蠱蟲,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無法逃脫被吞噬的命運。
莫言和那些神魔分身並沒有什麼不同,他沒有被區別對待,他和那一千萬個神魔分身都是一樣的身份,都是傳承空間裡的蠱蟲。
他們互相廝殺,互相吞噬,在戰鬥中死去,然後又被傳承空間復活,繼續投入永無止境的戰場。
傳承空間將一直存在,直到有一名能夠以一己之力吞噬千萬神魔分身的強大神魔出現,傳承空間的使命才會結束。
而這也就是說,在那個強大神魔出現以前,無論是那一千萬個神魔分身,還是莫言,他們都無法解脫。等待著他們的,將是無盡的血腥廝殺和痛苦折磨。
剛進去傳承空間,莫言就變成了這樣。而這樣的傷勢,在傳承空間內還只是最平常的傷。
他偶然間看到過一個畫面,一個讓他至今都難忘的畫面。
數以百萬的神魔分身被一個強大的霸主神魔抓了起來,那個霸主神魔用令人恐懼的法術折磨著他的戰利品,享受著百萬神魔分身的痛苦,以沖天的慘叫聲為伴奏,在屍山血海中翩翩起舞。
莫言突然笑了,他的笑牽扯了身體上的傷口,而那些傷口也因為他的動作開始大量出血。
他沒有聽到護士和醫生的焦急呼喊,而是悲哀且瘋狂地嘲笑著自己的愚蠢。
他為什麼要選擇最困難的變強方法呢?
後悔是沒有用的,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必須承擔自己選擇帶來的後果。
一個月的時間,還有多少天?
而他又殺了幾個神魔分身?
莫言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了。
身體帶來的痛苦讓莫言終於無法繼續維持清醒的意識,他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但就算莫言昏迷了又如何呢?
他的生命倒計時早已開始倒數,並且絕對不會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