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廢了。實在沒辦法,他看看食盒,又看看那邊看不到的山頭,他是真的真的掛念的緊,覺得,如若今日見不到那人,怕是真的會茶不思飯不想了。想了一會,終於……還是伏在畢梁立的背上,畢梁立倒是分外高興,走的虎虎生風。
細仔,新仔在前面一隻手提著食盒,一隻手提著仙鶴圖樣的氣死風皮燈前後悄悄的引著路。
這晚,惠易大師正坐在屋裡看經書,身邊忽然的小和尚說了一句:“山下來人了。”
大師站起來到視窗,看著那兩盞光明晃晃悠悠的衝著那後山小院子就去了。大師笑笑,回身吹了屋子裡的油燈,捻轉著腕山的佛珠,心裡默唸起經文。
又來到這處熟悉的小院子,這兒還是老樣子,牆壁是新圖的白色,大概是這幾日彥和沒有再寫新字兒。正面的一通廂房具是燈息火滅的淒涼樣兒,烏團團的,沉悶的那麼蹲著,沒有半分人兒氣,看樣子,彥和是在山下過年了。
顧昭站在院門口,看著阿潤的房門,有些擔心,心裡上下忐忑著,萬一,阿潤不在屋子裡呢?他站了一會,在院子裡咳嗽了一聲,那邊的房門裡便忽有了光亮,那亮氣兒越來越旺盛,開始慢慢地由低到高,由遠至近,來到門前,門,吱扭一聲被開啟了。
阿潤披著一件新棉衣,舉著一盞油燈看著院子,開始他的眼神是平靜的,看清楚來人,那眼睛裡仿若有了千萬點光亮聚在一起,到達一個點上最後,那些光便一下子炸開了一般,滿是光,滿是亮,滿是明。
顧昭笑嘻嘻的,腳很疼,雖然沒走多少路,可是還是走了好大一段,大概是舊傷裂開了,感覺鞋裡溼溼的,便是如此,他還在笑,雙手攏了袖子,唱了一個大肥諾道:
“阿潤,過年好,祝願你……新年大吉,恭喜發財啊!我等不及明天,就來給你拜年了。”
第二十一回
黑悽悽的天空,掛著一彎朗月,因無星陪伴,那月顯得格外寂寞。
幾股冬風,撫去黑雲,終於有星星帶著一股子羞澀猶猶豫豫的出現在彎月上空,幫它幫襯一下今晚這寂寥的星空。
細仔左右看著,一會看下自己主子的臉,一會看下那邊的那位倒黴和尚。畢梁立瞪了他一眼,細仔忙舉著燈籠,低下頭看地上的方磚。
阿潤依舊猶豫,他們對看了半響之後,他方舉著油燈,單手扶著光過來,並沒有對顧昭才將故作出的後兩千年的幽默表示出土著的讚賞,又是心酸,又是心疼,於是他道:
“這麼冷的天,你瘋了。”
說完,他扶著顧昭進了自己的屋子,屋子裡一室清冷,今晚剛寫的經卷疊摞了很高一堆,桌面上依舊有未曾抄寫完的經卷,看樣子,阿潤給自己安排了大工程,怕是想抄死自己完事兒。
就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氈席坐好,顧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的腳早就支撐不住了。
畢梁立跟細仔他們一起送進食盒,顧昭擺擺手,他們便熄了燈籠,依舊去了顧昭原來住的那間空屋取暖。寺中寄宿所在,如無人借住多不上鎖,這樣才顯得寺僧仁義,這進來出去,倒是頗為方便。
隨著一聲關門聲,一盞油燈映的屋內昏暗顫抖,阿潤進來,便站在角落,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見他說話。
顧昭自己也尷尬,他低頭想了會,想到無論如何,都是自己是大的那個,前後兩輩子幾十歲的人了,還是他讓讓吧,於是,他開啟食盒,將菜餚端出來,一邊端一邊主動招呼到:“阿潤快來,這是我小廚房剛做的美食,都是南方口味,你嚐嚐。”
阿潤過了好一會方過來端坐,嘴巴張張,找了半天調子才問他:“怎麼不跟家人一起守歲。”
顧昭不在意的搖頭,並用嬉笑的語調道:“我哥家那人烏泱泱一片,輩分那麼大,不知道要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