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子,鬆散下心情?”顧槐子在一邊勸。
顧昭便隨手受了他這番美意,點點頭說:“那些行商,你去說說,麻煩他們等一天,我們明日再行。”
“七爺想去便去,他們不算什麼,等一個月也是七爺給他們臉,不用解釋,待小人去安排竹兜兒,這裡山勢陡峭,還是抬著七爺去吧,省的七爺回來腳疼。”
顧昭點點頭,便帶著細仔,新仔先溜溜達達的往淮山邊上的一條小路走,他們走了一會,忽聞到一股子靠木薯的味道,拐個彎,竟看到十幾戶人家,在山上鑽了個矮窯洞,猶如野人一般的在這裡過日子呢。
細仔他們上前,正要說話,忽然窯洞裡有人大喊:“君子末入,山民衣不遮體,恐嚇到君子。”
顧昭他們便停了步子,倒退進步,到路口站住。
片刻,那窯洞的柴門悉悉索索的開啟,有個蓬頭垢面的人,裹了一件麻衣彎腰出來,一溜兒九十度的彎兒走到顧昭面前,趴下:“先生那裡來?怎麼到了這野山來?”
聽聲音,這人卻該是個二十出頭的當家年紀。
顧昭叫他起來,他硬是不願,只說醜。
“你們這些人……怎麼住在這裡,是躲避官稅嗎?”顧昭以前知道的故事裡,有人居住桃花源,為了躲苛捐雜稅,可是這個地方風景倒是不錯的,只是桃花源卻差得遠了。
“先生不知,我等是烏康遷丁民,先帝早年下過聖旨,令我烏康庶民,家丁有五戶者,去頭三,小人等原是一個村子的,後又被當地縣丞去家裡鎖了送至縣衙遷丁道子,原說是去沁郡州的,可是才走到半路,先帝就崩了,我們便被送到這裡,家裡也回不得,沁郡也去不得了。
遷丁不得離開駐地十里,不然算逃丁,家中老小從此便紋面打入奴籍,小人等實在沒辦法,便在這淮山依山打洞,好不苦也……”
這人說完,竟然伏地大哭,哭的人心都碎了,男人掉淚,其實比女人還動人,好吧,這是顧昭式思維。
“聽你說話,有理有據,是念過書的吧?”
這人哭的更加響:“在家中家學讀了整八年,卻不知道天降橫禍,落得如此地步……”
顧昭嘆息了下,叫細仔去下面車墊,找幾幅不用的鋪蓋,再提百斤粗糧上來。
這人伏地道謝,便縮在一邊的樹後等待。
說起來,先帝起兵到現在,兩代四十年,這片土地並不富裕,政策,法令皆不完全,有句老話,興百姓什麼的,是有道理的。
過得一會子,顧槐子帶著幾個人抬著竹兜上了上,放下鋪蓋,糧食。
顧昭沒有多說,直接上了竹兜,命他們抬自己上山,他們去後不久,那山洞裡的人都湧出來,圍著鋪蓋,糧食,對顧昭他們的背影又拜又哭。
顧昭一路沒說話,只是四處看著,這淮山本就是出賞識的好地方,只是連年的戰亂,老百姓,甚至有錢的人也不會有這樣的雅緻心思,於是這山也敗了。
竹兜子在山上隨著小路,來回盤旋,如山沒一會,便看到了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溪,這條河溪就是顧昭必然要來的地方,生產淮山溪石的七魄河。
如今,這七魄河總有幾十年沒人來採石頭,這河裡,河岸邊圓滾滾的,咕嚕嚕的到處都丟的是淮山石。
沿著河溪走得一段,又見河溪邊上有幾張破網,這怕是那邊的遷丁民用來打漁的果腹的工具吧。
顧昭命人停下,下了竹兜,沿著溪邊走,他走走停停,對淮山石越發的滿意了。淮山石有個特點,石面光滑,石潤猶如後世的雨花石,不過這裡的石頭可比雨花石要大百倍,最大的,要大幾百倍不止呢,看這石面種類,色澤也不雜,有純白色,黑色,土紅等等之類,不過,顧昭不看石頭的色澤,他過後要染石,便只挑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