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良有些納悶,不知道顧昭問此事到底意義何在,他倒是有些驚訝,這位京中紈絝竟然是個看書的,於是他便隨意回話道:“郡王爺竟都看了?”
顧昭點點頭道:“嗯,全都看了,我對裡面一句話印象十分深刻,治人之道,公平仁義,天下大道,先正其身,上理下達,畏天愛民,以德教之,可是如此?我想,這是你們寫了十幾尺高文章的核心思想吧?”
還真看過?雲良大人不明白何為核心,但是,又覺著核心這個詞彙用到此地甚妙,便點點頭,抬頭看看顧昭道:“正是如此,萬萬想不到郡王爺竟……”竟然看懂了?
顧昭失笑著微微搖頭,他指指外面又道:“雲大人,聖上說錯話了,我們辦錯事兒了,你們寫了那麼多文章,既愛民,而今我們錯了,按照你們的套路,此刻不該去朝上參我們嗎,您該慷慨陳言,不計個人安危的去死諫才對麼?”
雲良大人頓時哭笑不得,憋了半天才道:“郡王爺……戲文看多了吧?”
顧昭呆呆的站了一會,終於苦笑的搖搖頭道:“還真是看多了……中毒了……這是五百七十二戶,上下八千多口人丁,不足五歲幼童一百三十餘,便被驅了?”
雲良有些驚訝,便多了一句嘴:“方才保甲報錄,只說了一遍,大人竟記住了?”
顧昭點點頭道:“是呀,我記住了又如何……”
正說著,馮裳頭上裹著布,踉踉蹌蹌的從後院被自己兒子扶著跑出來,他來到前院,立時跪倒,臉上竟是一派驚慌失措的樣子道:“郡王爺開恩!開恩!不該如此啊!村民何辜,族親何罪?怎麼,怎麼……”
他跪在那裡,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算無遺策的他怎麼也沒算出來,只是區區犯上之罪,如何就驚了駕了?
顧昭嘆息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蹲下來,雙目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馮裳不敢與之對視,小半天,他低聲道:“郡王爺,小人萬死,還請救命!”
顧昭冷笑:“怕了?”
馮裳嚥了吐沫,點點頭道:“是,小人怕了……”他的本意,無外乎就是藉機出族而已,誰知道竟鬧成這樣。
顧昭笑了下,很是無奈的搖搖頭,他低頭在馮裳耳邊嘀咕了一句:“馮裳!你真乃惡人!”
說罷轉身出院,拉過阿德騎來的駿馬,正要揚鞭,卻不想,耿成一把拉住韁繩道:“老弟作甚?竟要去闖禍麼?聽老哥哥一句勸,聖上已然下旨,你……你莫要荒唐了,啊?”
顧昭仰天大笑道:“老哥哥,誰說你糊塗,你才不糊塗呢?想不到,萬想不到,你竟懂我了!你且放開,轉日我與你好好吃酒戲耍,再晚,怕就來不及了!”
耿成急的幾乎瘋了,他抓住韁繩死不放開,大喊著:“如何能放,旁人自命錚臣都不去,為何你去?”
雲良在一旁面紅耳赤,心裡只覺冤枉,你們兩個混賬闖的禍,現在做出這番樣子有意思麼?憑啥我去給你們擦屁股?早些年,也許老子就去了,可御街的地板老子也洗夠了,再不去了!
顧昭回頭看看遙莊,看著那些依舊腰扎紅綢的壯漢,昨夜他們神采飛揚,火把下,他們的眼神對世界無限的憧憬,一身的熱烈,可今日這天便莫名的塌了。
不應該啊,自己什麼時候,竟也成了李永吉,竟也成了定嬰,不該這樣的……他來古代一場,就是為了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麼?
顧昭喊了一句阿德,阿德上去抱住了耿成的腰,顧昭拽回韁繩,揚鞭便去了。
上京四門風馳雲動,鐘鼓樓響,當四門開啟,顧昭飛馬御街向著御街而去……
此時,早朝未下,天承帝趙淳潤坐在金鑾殿上,正在就昨晚遙莊的事情發脾氣。
昨夜他好沒嚇死,好端端的人出去了,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