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和裝填手們都熱得渾身是汗,沁出面板地汗水落到地上,頃刻就變成一顆小小的冰珠子。
射擊持續了一柱香地時間,等到金人的大營徹底被煙霧籠罩後,長長地牛角號響起,雨點般的鼓聲敲得人心頭髮顫。
“要出擊了!”衛兵轉頭大聲對趙守真吼。
“準備了,準備了!”都頭們都在大聲下令,一排又一排捧日軍計程車兵端著長槍從地上站起來。
鐵十一滿意地看了一眼士氣飽滿計程車兵,大吼:“鼓樂隊!”
六個腰上彆著小鼓,頭盔上插著彩色羽毛的計程車兵穿著耀眼的鎧甲整齊走出軍陣,停了一下,然後同時將手中的鼓錘敲在鼓面上。
“咚咚!”
鐵十一的聲音再次響起:“陷陣士!”
“該我們了!”那個叫薛遠行的衛兵突然帶著哭腔大叫:“趙都頭,該我們了,光榮啊!”
“陷陣之士!”
“天威!”
一百個漢子突然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精瘦黑亮的胸發,手提鋼刀衝了出去。
來不及多想,趙守真被他們簇擁著向前衝去。
“捧日軍右廂緊隨其後。”鐵十一抽出橫刀,向前一砍:“出擊!”
靖康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東京。
“若你不知道該怎麼打,把你手頭所有的炮彈都朝敵人頭上扔過去!”
相比起開封戰場的規模,楊華和婁室所在的陽橋鎮戰場小得不能再小。
一百五十里外的東京城牆同樣被汴水的冬霧所籠罩,上千門投石車狠狠地將大得令人瞠目結舌的炮石朝城頭拋去。天彷彿要塌下來了。
同樣是光著身體,女真炮手們只穿著一條鼻犢短褲,肌肉在劇烈的運動中繃得快要爆炸了。
兀朮好奇地看著這難得一見的猛烈火力,金軍在於遼國和大宋的長期戰爭中已經從單純的中央鐵浮屠衝擊,兩翼柺子馬包抄的簡單戰術中發生了巨大變化。他們也學會了多兵種配合,學會了攻城,學會了用先進的武器取巧。
看著這海量的攻城器械,兀朮感覺到一陣陌生。這……還是那支馬上的女真嗎,這還是縱橫在白山黑水之牧軍隊嗎?
幾百具耬車和雲梯轟隆著推了過來,黑影憧憧,如同一片移動的城市。而拋射到東京城頭的炮彈也不全是石頭,還有火罐和硝石。
一時間,沖天大火熊熊而起,宋人的京城在大火中微微顫抖,正在融化,正在分崩離析。
“又來到東京城了。上一次,我們灰溜溜地回去,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讓我金人的鐵蹄踏上東京街市的青磚。”
“女真勇士們,去獲取你們的光榮吧!”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現了另外一支勤王軍隊
康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京畿路,尉氏。
相距百里依舊能看到東京城頭的濃煙,側耳聆聽,似乎還能聽到冷風中那一絲飄渺的喊殺聲。鄧州知州,兼鄧州南道都總管張叔夜大力地甩了甩花白的腦袋,竭力將心頭的不安壓抑在心底。
歷時半月,他總算將這支毫無戰鬥力的軍隊從荊襄拉到了京畿戰場。總數三萬人馬,其中六千主力戰兵,兩萬民夫和輔兵此刻正亂糟糟地散佈在方圓二十里的範圍之內。
連續半個月的急行軍讓這支養尊處優的軍隊士氣低迷到極至,從鄧州出發時,隊伍因為糧秣充足,又有張叔夜強力彈壓,速度倒是快得驚人。可一進入河南,糧食吃盡,軍隊的人心就散了,到這一刻,積壓在人們身上的疲憊和對戰爭的恐怖終於爆發。
人車塞道,士卒們都擠在一起大聲地咒罵著,大車翻倒在路邊,器械丟了一地。
張叔夜紅著眼。睛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