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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打得好生熱鬧,一時間人影紛亂,兵器的碰擊聲連綿不絕,怎麼也分不出勝負。
“打夠沒有?”張浚也是大怒,目光越過三人落到正襟危坐的宗望身上:“這就是我們大宋的條件,戰爭還是和平,由二皇子一言而決。”
“要戰!”已經打了性的粘罕大聲呼喝。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和議的事約日再談。”宗望看到眼前的混亂,頭隱約作疼,只得頹然地回答。
“那好,張浚告退。”張浚也不理睬眾人,轉身奇蹟般地穿過刀光劍影,
朝門口走去。
“真好漢也!”宗望感嘆一聲,大聲道:“張大人,宗望對你的膽色佩服得緊。可是名門之後?”
“好漢子!”屋中眾女真將領也大聲喝彩。
張浚也不回頭,清越的聲音遠遠傳來:“張浚,字德遠,漢州錦竹人,唐朝名相張九齡之弟張九臬之後,進士出身。為國為民,無所畏懼!”
聲音剛落,人已走出房門,再也看不到了。
“當!”一聲轟鳴,橫刀、彎刀、長矛碰在一起,氣流在屋中迴旋。楊再興、宗翰、兀朮三人都被這巨大的力量震得連退幾步,再也沒力氣再戰。
在看場中三人,兀朮大叫“過癮!”,額上全是汗水。粘罕手中的百鍊鋼刀上滿是鋸齒狀的缺口。而楊再興的胳膊卻微微顫,一絲紅色順著手腕流到橫刀的血槽上,然後一滴滴落下。
楊再興也不說話,一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來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宗翰這才醒悟過來,連聲高呼。正要大步搶上去,繼續廝殺。突然間,他感覺腦袋一陣暈,腳步一個趔趄。
原來,剛才決鬥時,楊再興看起來什麼年紀不大,可一身武藝甚是厲害,動作也是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宗翰的手腳並不太快,遇到這種連綿的快打,還有些吃不消。也沒機會換氣,一口氣從頭憋到尾。到現在,大腦竟有些缺氧。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眼前的景物也有些花。
“大帥累了。”一雙手伸過來將他扶住。
宗翰連連吸了幾口空氣,這才恢復過來。透過房門看出去,張浚和楊再興已經騎上戰馬,二十多個武士不緊不滿地去得遠了,銀甲閃亮,刀劍出鞘,歡呼聲驚天動地。張浚手中節杖上的尾迎風飄揚,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
宗翰氣得幾乎吐血,這哪裡是來議和的,分明就是河東軍的一次炫耀武力式的閱兵。
再定睛看身邊伸手扶著自己的那人。他身上穿著一件已經被泥土和灰塵佈滿的皮甲,頭上戴著一頂已經開始掉毛的武,臉上上鬍鬚濃重而朊髒,眼睛也微微泛著魚尾紋。
正是西路軍的監軍完顏希尹。
希尹小聲對宗翰說:“大帥,這裡都是宗望的人,我們還是回營去吧。”
吃驚於希尹的憔悴,宗翰也不說話,隨著希尹往外走。
二人沉默地走了半天,良久希尹這才嘆息一聲。東西兩路大軍的統帥宗望和宗翰本就不和,誰到想當這次戰役的統帥。現在宋人派人過來和談,兩個大帥一個要和,一個要打,現在被張浚這麼一挑撥,事情就更麻煩了。
眼見著開封的百姓都沒河東軍組織起來,而金軍不擅巷戰,內部又分裂,這場戰役再拖延下去如何得了?
可是,粘罕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根本就勸不住。
聽到希尹的嘆息,宗翰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怎麼,你也想當逃兵,要與宋人和談?”
希尹微一躊躇,回答說:“和有和的道理,打有打的法子,就看大帥你怎麼想。”
宗翰眼睛一亮:“穀神,你這人腦瓜子機靈,說說你的看法。我是想打的,都打進開封了,談什麼談,索性滅了宋朝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