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茂撲哧一笑:“阿父的宴請怎麼能同我的歸寧相比?”她低頭想了想說道:“你若是不喜歡沉香、龍涎香之類的味道,不如我用銀丹草跟你薰香試試看?”
“銀丹草?”王獻之一愣,“這麼賤的草,能薰香嗎?”
郗道茂道:“試試看好了,別看銀丹草低賤,他味道也不是一般的香。”
“等過幾天,空了些,我們試試看。”王獻之實在怕了那些薰香,“現在時辰不早了,我們早點安歇吧,明天早點過去請安。”
“好。”郗道茂點頭說道:“明天是要早點過去給阿父、阿母請罪呢!”
乘興而去,盡興而歸(一)
狂風夾雜著雪珠打在了瓦上,颯颯的響著,大雪停停下下差不多已經有三天了,一眼望去盡是白茫茫的一片,天色晦暗陰沉。
“這麼大的雪,真是好兆頭啊!”喜娘摸著耳朵說道,“都說瑞雪兆豐年啊!”
郗道茂穿了一件薄薄的夾襖,靠在床榻上,聽了喜娘的話,瞄了外頭的大雪一眼道:“這麼大的雪,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災民了。” 歸寧之後,郗道茂每日除了在郗璇處兩次請安之外,就是待在房裡默默的熟悉著王家的各項事務,平日極少出門。
青草蹙眉望著外頭的大雪道:“是啊,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呢。”
郗道茂嘆了一口氣,“聽說朝廷已經開始施粥了,希望能有用。”
青草雙目發光的說道:“是啊,在最冷的時候,一碗熱粥,就可以讓一個人活上兩天呢!奴婢那時候也是靠——”她突然止住了話頭,笑笑不語。
喜娘和豆娘等人聽了心裡發酸,嘴上不停的誦唸“無量壽佛”,她們雖是下人,但一直在郗家的庇護下,除了主人偶爾責罵之外,還真沒吃過這種苦。
郗道茂嘆了一口氣,對外頭的那些災民,她除了同情之外,也無法做其他事情來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在現在這個時代可不是隨口說著玩的,救災、賑災這些都是政府的事情,私人做了可是收斂民心的大罪!
青草見自己把大家的情緒都說的低落了;忙道:“少夫人,剛才莊子上送來了一隻小豚,庖廚遣人過來問,您想怎麼做?”
“小豚?”郗道茂低頭想了想道:“最近天氣冷,不若我們炙小豚吃吧,上次庖廚做的炙肉就挺不錯的。”
“好啊!”眾人一聽眼睛一亮,王家的庖廚有一手炙小豚的絕活,炙出來的豚肉又香又嫩,眾人之前吃過一次,至今念念不忘。
郗道茂笑道:“青草派個人去郎君那兒問一聲,問他今天回來吃飯嗎?好像五哥同他在一起,若是五哥有空的話,讓五哥也過來吧。”
“諾。”青草穿上了斗篷說道:“我親自去一趟吧,外頭雪太大,那些傳話人的怕冷,幹活必是不盡心的。”
郗道茂笑道:“也好,那你路上小心些。”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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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廟見之後真的還要去桓府?”王徽之敞胸半躺在坐榻上,胸口露出一段如白玉雕琢的鎖骨,醉眼朦朧的斜睨著王獻之。外頭大雪打在窗臺上砰砰作響,屋內則一室溫暖如春。
“是的,我要去。”王獻之輕啜著杯中的美酒,他同樣也是半躺在坐榻上,神態慵懶,黑眸微合,聽了王徽之的話之後,薄唇微挑,“五哥,這可是阿父存了二十多年的美酒,你喝緩一點。”
王徽之哈哈一笑,仰頭又倒了一杯,“酒就是要大口喝才舒服。”他放下酒杯問道:“你真願意去?桓府有什麼好呆的?整日勾心鬥角,整天讓你做些抄抄寫寫的東西,沒意思!”
王獻之把玩著手裡的酒杯道:“我們剛剛入府,資歷尚淺,做點小事也是應該的。我聽說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