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說上幾句,可憐的公主,得過天花之後樣子變化極大,但所有的公主都洪福齊天,不會因為滿臉麻子和長得醜陋而嫁不出去,只要父王同意。無須說,在組裝羅馬聖彼得大教堂時王子和公主不用費多大力氣。如果說唐·若奧五世有宮廷近傳幫助拿起並放上米開朗基羅設計的穹頂,關於這一點我們還記得,國王到王后臥室去的那天晚上那個了不起的建築曾多麼撼動人心,那麼這兩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就需要更多的幫助了,她當時17歲,他14歲。但是,這裡要講的是那個精采的場面,半個王室都聚集在這裡觀看王子公主玩玩具,兩位陛下坐在華蓋下面,修土們低聲表示修道院的心滿意足,貴族們做出的表情要同時表達對親王和公主應有的尊敬,對他們如此年少而感到的喜愛,對眼前的複製品代表的聖地的虔誠,這一切都出現在同一張臉上,難怪他們似乎在忍受著什麼不應有的無形痛苦。當唐娜·馬麗姬·巴爾巴臘親手拿起裝飾頂部的小雕像中的一個時,王室齊聲歡呼起來。當唐·若澤親手把穹頂的木製十字架放上去的時候,所有在場的人差一點兒跪到地上,這位王子是王位繼承人啊。兩位陛下笑了,然後康·若奧五世把孩子們叫過去,讚揚他們聰明伶俐,向他們祝福,他們跪下來接受了祝福。世界和諧融洽,至少在這間大廳裡像完美無假的鏡子一樣映照出了天堂。這裡的每個動作都那麼崇高,其高雅和頓挫都近乎神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不急於說完或者無須說完的一個句子的組成部分。天堂的居民們走上珠光寶氣的街道時,在金光閃閃的宮殿受宇宙之父接見的時候都這樣舉止和言談,聚集在王宮觀看王子玩玩具,欣賞王子把木製十字架裝了又卸、卸了又裝的人們也是如此。
唐·若奧五世下令不要拆卸大教堂,讓它這樣完整地留著。王室隨從人員退下去了,王后走了,教士們祈禱著走了,現在國王正表情嚴肅地審視著這個建築物,本星期陪同國王的貴族們儘量模仿他那副莊嚴的神態,這樣做總是最為安全。國王和陪同貴族們一直這樣觀賞了不下半個小時。近待們想些什麼我們不要研究,誰知道那些腦袋裡在考慮什麼呢,覺得一條腿痙攣,想起喜愛的母狗明天分娩,海關對從果阿來的貨物是否放行,突然想吃糖果,修道院窗欄後面那個修女柔軟的小手,假髮下面感到奇癢,願意想什麼就想什麼,但絕不和國王想的一樣,他在想,我要在我的王宮修建一座同樣的大教堂;這是我們始料未及的。
第二天,唐·若奧五世差人喚來馬芙拉的設計師,他叫若奧·弗雷德里科·魯多維塞,這是德文名字的葡萄牙寫法。國王直截了當地對他說,我想在本宮廷建造一座像羅馬聖彼得大教堂那樣的教堂,說完之後就嚴厲地看著藝術家。啊,永遠不能對一位國王說不牢;這個魯多維塞在義大利生活時叫魯多維濟,即曾兩次放棄他家庭的名字魯多維格;他知道,在生活中若想成功,必須善於和解,尤其是生活在神龕的臺階和王位的臺階之間的人更是如此。但要有個限度,這個國王對他想做的事一竅不通,是個傻子,呆子,以為只要有個什麼願望,更不要說是國王的願望,就能冒出個布拉曼特大教堂,拉琺埃爾大教堂,桑達略大教堂,佩魯濟大教堂,波拿洛蒂大教堂,豐塔納大教堂,德拉·波爾塔大教堂,馬德爾諾大教堂;以為只要對我說一聲,魯德維格或者魯德維濟,或者在對葡萄牙人的耳朵說的那樣,魯德維塞,我想要羅馬聖彼得大教堂,那麼聖彼得大教堂就一下子冒出來了;而我只會設計馬芙拉這樣的建築,我是藝術家,這不錯,並且像所有的藝術家一樣非常好虛榮,但我瞭解我自己的能耐,也瞭解本地的特點;我在此地生活了犯年,深知這裡易於心血來潮而缺少堅持不懈,這就需要對國王作出巧妙的回答,說不字比說是字更令他歡心,當然這要費一番心機,但願上帝不要讓我在這裡栽跟頭。只有像陛下這樣下令建築馬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