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祈邑離開後,姜懸珠臉色不怎麼好看。
她坐到床上,青赭的面容才從半掩的簾子中露出來。
他衣衫不整,身體瑟縮,“小姐,我害怕……”
姜懸珠摸摸他的腦袋算作寬慰,他這副柔弱模樣換往常肯定能勾到她。
可是現在姜懸珠腦子裡只計較著得失。
因為一個男寵和卞祈邑鬧得太難看也不好。
姜懸珠撫著青赭的髮絲,輕聲安慰,“既然害怕,那就拿了銀子出府吧。”
青赭的身體一僵,他裝害怕是為了讓小姐厭惡那個男人,怎麼直接把自己給送走了。
他張嘴想求情,姜懸珠的手就撫上了他的嘴。
指腹揉捏著他柔軟的唇瓣,姜懸珠眼裡的情緒很認真,“青赭,聽話些,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姜懸珠見他安靜了許久,才發出一個含糊的嗯。
指尖有些溼潤,想來是這個愛哭鬼又哭了。
罷了,看在他還算聽話的份上,就多給些銀錢吧。
姜懸珠心裡想著,利落地起身離開,徒留青赭一個人咬著唇無聲的掉著淚。
當晚,青赭就挎著一個小包袱被送出了姜府。
卞祈邑一收到這個訊息就立刻吩咐手下,“不惜代價,給本王殺了他!”
剛被拋棄,渾身心灰意冷的青赭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立馬迎來了一波波的追殺。
青赭身上並不會什麼功夫,剛被人追殺都沒反應過來,背上就捱了血淋淋的一刀。
最後雖然逃脫了,但滿身是傷。
好在他被小姐買回府之前乾的都是摸爬滾打的活計,靠著裝成流浪乞丐勉強躲了一陣。
不過卞祈邑派出的人手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又要找清他的位置。
這般險象中,青赭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輕撫過自己腰間的胎記,在大庭廣眾之下撕下了皇后尋子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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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離婚期還有七天。
卞祈邑自姜懸珠送走了那個男寵,對懸珠可以算是無有不依,指東不敢往西,還未成親妻管嚴的名聲就已經傳遍了貴族。
此時的錦珠閣內,丫鬟都被打發出去了。
房間裡,姜懸珠穿著一身羅裙,時下已是深秋初冬,天氣幽幽的冷,姜懸珠雖然穿得不多,但房間裡已經是燃了炭火。
姜懸珠倚在搖椅上,身旁是一個小炭火,上面烤著些零嘴,像是花生核桃,亦是黃橘雪梨之類的,稍微烤一下味道與平時不同,像烤橘瓣還有潤喉之效。
修長的手拿起一瓣烤得焦香的橘瓣,上面的白色經絡被剝得乾乾淨淨的,黃澄澄的汁水鼓鼓漲漲的包裹在一層薄薄的皮下,誘人極了。
橘瓣被喂到了姜懸珠唇邊。
她皺皺眉,還是啟唇小小咬下一口。
“唔”
姜懸珠勉強吞下,“不管試多少次,都覺得烤橘子的味道很奇怪。”
見她勉強得一張臉都皺了起來,卞祈邑發出一聲輕笑,他將懸珠咬剩下的橘子吃下去,又伸手用指腹抹去了她唇邊殘留的汁水,小心哄道,“烤橘子潤喉潤肺,大夫說最近天氣乾燥,吃些這個好。”
說起大夫他又忍不住細細唸叨了起來,“大夫還說你最近虛火旺,得調養一下,我讓他配了藥,待會……”
姜懸珠聽著他的長篇大論說著說著就說到喝藥了,趕忙打住他,“行了行了,別唸了,念得我頭疼。”
她才不想喝那又苦又澀的藥汁兒呢。
卞祈邑識趣的住了口,但顯然並沒有放棄勸她喝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