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懸珠心情不好,但是沒捨得為難自己的五臟腑。
因為跑了大半天,她足足吃了兩碗飯才停下來。
吃完午飯,姜懸珠是不會做家務的,她把髒碗隨便放在桌上,就進了書房。
姜懸珠有著讀書人的爛習慣,覺得書房這種地方聖神,平常連江鯉都不能隨便進。
但是要是以為姜懸珠進書房是要看書那就錯了。
飯後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姜懸珠進了書房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裡隨便拿了一本書,翻開一頁後就搖頭晃腦的唸了起來。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僥倖。子曰……”
姜懸珠念著念著,腦袋就前晃後搖的,一刻鐘還沒過,姜懸珠手裡的書就倒了下去。
再看姜懸珠,哪裡還在看書,分明眼睛已經閉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終於枕在了手臂上,睡了過去。
待人已經趴在桌上熟睡,書桌上的被人忽視的芍藥花苞這才晃晃悠悠展開了花瓣。
原本有些枯黃的枝條好像一瞬間煥發了生機,變得更加靈動。
枝條從花盆裡慢慢伸出來,直至頂端的花瓣輕輕掃過姜懸珠的臉頰。
姜懸珠正酣睡著,臉頰上的肉被壓得鼓鼓的,看起來就觸感很好。
花瓣漸漸滑過她的臉頰,又掃過她的鼻尖。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姜懸珠鼻尖微動,嚇得小芍藥一時不敢再動,就這麼靜靜的懸在空中。
好在姜懸珠並沒有醒來,而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姜懸珠這一覺直接睡了一個時辰。
等她朦朧轉醒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開始變淡。
姜懸珠醒了之後也沒有很精神。
她手中摩挲著書頁,心裡又開始琢磨起去鹿鳴書院的事情。
她放空的目光緩慢的落到了書桌上的小花盆裡。
看起來,這朵芍藥似乎長得好看了些。
姜懸珠被吸引了興趣,她放下書,伸手把花盆端到自己面前,又毫不客氣的撥弄了一下芍藥的花瓣。
“小芍藥,是不是有些長開了?”
姜懸珠圍著小花苞左看右看,不確定的說。
似乎是錯覺,姜懸珠總覺得她話落後,芍藥花瓣跟害羞似的收攏了些。
不過姜懸珠的注意力很快又沒在芍藥花上了。
她一手無所事事的撥弄著小芍藥的花瓣,一手撐著下巴滿眼都是認真的思考著。
“也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進鹿鳴書院,怎麼就這麼麻煩呢?”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手上忘了控制力道,居然小芍藥的一片花瓣給硬生生的扯下來。
花苞下的枝條忍不住顫了顫。
姜懸珠卻沒有注意,她隨手將扯下來的花瓣夾到書頁中,起身出了書房。
待書房門關上,芍藥花苞終於忍不住晃了晃,下一刻,一陣異香盈滿整個書房,一個人影漸漸出現在書房中。
異香漸漸淡去,那人影也緩緩轉過身。
此人一身鵝黃輕衫,腰肢上繫著藤蔓一般的腰封,身姿輕薄,特別是一張白麵如玉,容貌輕俏,眼若含波,一頭鴉發柔密。
此等容貌身姿,就是放在整個義州城,都是能數一數二的。
槐枝現身後,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腰,他眼神幽怨的看著關上的書房門,“真是的,一點也不溫柔。”
似嗔似怒的抱怨了一句後,槐枝自如的拉開剛剛姜懸珠坐的椅子,絲毫不客套的坐下。
然後他又拿起桌上那本書,一翻就翻到了書中夾著花瓣的那一頁。
槐枝唇角微勾,看著這片被珍藏的花瓣,忽然覺得剛剛被拉扯的地方好像也沒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