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在心裡白眼,腹誹:“你們這些男人一年到頭父親父親,多感動自己呀,合著你們母親不關心你們是吧。”
落清有點佩服自己演技,捏了嗓子,柔聲道:“血濃於水,父親怎麼會不關心夫君呢?”
落清忽然有點理解蘇妙芸了。
章明遠搖搖頭,十分失望:“可是現在在父親眼裡,逸王才是最重要的。”
外面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落清耐心地說:“父親也是為我們好,章家好,父親才能好,夫君才能好,阿弟才能好,我才能好,不是嗎?”
章明遠長嘆一口氣,擺擺手:“算了,你們女人家家的,不懂這些。”
落清要咬牙切齒了,忍住了才沒跟他說話,不過捏肩的力道加重了。
“不過你不算計的時候,有時候也挺善解人意的。”
章明遠這莫名其妙的一句氣的落清牙癢癢,半天才擠出笑:“是嗎?妾身能為夫君排憂解難是妾身職責。”
落清心裡只求能聽懂人話,他別作死就好。
“什麼都在我前頭,逸王是,弟弟也是。”章明遠忽然說,然後冷笑了兩聲。
“夫君,眼下重要的,不是誰重要,誰不重要,章家都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聖上雖年邁,畢竟也是明君,不會被矇蔽太久。夫君聽過……被割掉鼻子的公子虔嗎?”落清又把重點拉回來,再次重申,話她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商鞅變法時惠文王犯錯,太子不能面目殘缺,就只能老師公子虔代為受過。
孝公再如何看重商鞅,最後江山易主,商鞅還是落個車裂的下場。
皇家鬧的再難看 他們關起門來也是一家人的事情,說不定過幾天他們兄長弟弟的就又恢復了表面的友好。
但是臣子不一樣,臣子終究是外人,若是章修能真的跟逸王一起胡鬧,皇帝追究起來,可能一念及父子親情,就放過逸王了,但是章家就不那麼容易被放過了。
“說起章家……”落清垂下眼,細細思量,“章修能要是幹什麼,符興昭也要跟著幹什麼呀,阿孃姨娘妹妹還在符家,符家可不能完。先勸住章修能,符興昭應該也不會亂來了。”
“夫人?”章明遠回過頭來看落清。
落清回過神來:“怎麼了夫君。”
“夫人說的有道理,”章明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是我該怎麼勸父親呢,父親不會聽我的的。”
落清給他捏肩捏的手疼,此時目的達成,也懶得再裝。
落清收回手,悄悄按了按痠痛的手,坐到章明遠對面。
“夫君剛才說,逸王殿下是父親看著長大的?”
章明遠點頭。
“那父親的太傅,其實是教導逸王的?”
章明遠再次點頭。
落清扶額,陷入沉思:“章修能是逸王的老師,按他們這種情懷來說,章修能肯定死心塌地地跟著逸王,就跟自己孩子一樣。
“不僅僅是君臣,還是師徒,實在是難搞……既然說章修能對逸王死心塌地,那一定是寄予厚望,這厚望支撐著他跟隨逸王,如果失望,那還會跟隨嗎……
“章修能混跡朝堂多年,怎麼會看不清呢,他只是執念罷了,這得需要個人去提醒他一下,逸王不值得呀……”
落清收回思緒,瞥了一眼滿面愁容的章明遠,覺得他捱罵的時候到了。
“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夫君要讓父親明白,誰值得,誰不值得啊,父親看的明白,但是不願意明白,要讓父親願意明白啊。”落清故作高深道。
章明遠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夫人言之有理,這個逆子,需要我做了。”
然後,章明遠就一副隨時準備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