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母親已經道過歉了,咱們的日子不能不往前看。”落清將食盒的蓋子放到一邊。
盒子的第一層裝了蜜浮酥奈花,白瑩瑩的圍成一朵花的樣子,小巧可愛。
“這是什麼點心?”徐端卿被吸引了目光。
落清將碟子小心翼翼地端出來,放到桌子上。
也不知黃裳用了什麼儲存方法,蜜浮酥奈花現在還往外透著冷氣。
“這是府裡新來的廚子做的,母親,說是叫蜜浮酥奈花,母親嚐嚐。”
徐端卿用勺子將蜜浮酥奈花刮下一個小花瓣來往嘴裡送,又甜又冰的感覺在嘴裡蔓延開來。
落清期待地看著徐端卿,徐端卿微微點頭,落清鬆了口氣。
“你也坐。”徐端卿眉頭鬆了,“這廚子還真是與眾不同,難怪落清特意要我請他來。”
落清也嚐了一口,眼睛亮了一點:“他說是江南的點心,因製作麻煩,很少有人會。”
“說起江南,我的母親,也是江南人。”
落清猶豫了下,沒有動第二勺,聽徐端卿說起了話。
“母親出身是世家女,印象裡,她不與別的母親一樣溫柔賢惠,大多數時候,她對我們很嚴格。
“她教我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教我們文韜武略,十八般武藝。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日復一日的習文練武,一點玩樂的空子都沒有。
“其實徐文簡比我學的好,可是他自恃世子身份,不肯好好學,母親管教幾次,他不肯聽,母親也就不教他了。
“只要他不惹是生非,母親就不管他。不僅是對我們,她對父親更是若即若離。
“其實,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你阿孃真心為你好,自小就陪伴著你。”
這話說的落清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天下父母哪有不愛兒女的,外祖母也是為母親謀劃出路,若非被逼無奈,誰想逼迫兒女呢。”落清不由得動容。
徐端卿擠出一絲笑:“你說的不錯啊。若非被逼無奈,誰想逼迫兒女呢,想來我處境比其他女子好的多。”
“母親籌謀半生,也算是得償所願,她開了書院,開了救濟堂,無論朝堂還是民間,沒人不說她好。
“母親曾對我說,徐文簡可以不學無術,但是我不能,她想讓我繼承她的志向,繼續把書院和救濟堂開下去。”
話語戛然而止,徐端卿緩緩搖搖頭。
“人各有志,母親如今的選擇也是很好的。”
“可是我志不在此啊。”徐端卿抬頭,望向遠方,可望到的只有房頂。
片刻,徐端卿道:“我想與你父親和離,然後行遍天下路,記載世間山川風貌,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