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老太太轉身從櫃子裡翻出一個盒子來。
盒子是用黑木做成的,雖然經過歲月的磨礪,表面仍然鋥亮,盒子兩側刻的是月下寒梅,盒子面上刻的是含苞待放的梅花。
雖然做工不甚精緻,但能看出雕刻的人的用心。
桓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放到符落清手裡。
“祖母,您這是……?”
桓老太太道:“小清兒,我們老兩口,半截入黃土了,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為你添嫁妝。
“這是我年輕的時候,你祖父給我的聘禮,裡面是一套銀子打的首飾,是他祖上傳下來的。盒子是你祖父親手雕刻的。
“小清兒見過的好東西應該比這值錢的多,但是我們老兩口一片心意,希望小清兒莫要嫌棄。就當作我們老兩口小清兒的添妝。”
符落清後退兩步,忙忙擺手:“祖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太貴重了,意義非凡,這個清兒不能收。”
“清兒,你就收著吧。”桓老太太把盒子往符落清懷裡推,“孫女兒出嫁,我們這做祖父祖母的,哪還能不給點添妝?
“你祖母我年老了,用不上這首飾了,你伯母向來不愛這些,我自有旁的給她。如今他們三人去了邊關,這些年我們老兩口多蒙你們的照拂。
“我們早已經把你當親孫女了,你若是認我們老兩口,就收著。小清兒出嫁,必須要風風光光的,我們為清兒做添妝,也是沾了喜氣。來,收著。”
桓老爺子也在一旁點頭:“是啊,小清兒快收著吧,這是我們兩人的心意。”
符落清小心翼翼地接過,抱在懷裡:“那……清兒謝過祖父祖母了。”
“這才對嘛。”桓老太太笑的臉上的褶子堆在了一處,隱隱的,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符落清鼻子酸酸的。
桓老爺子不高興地嘟囔道:“小清兒嫁人了,就不能陪我下棋了……哼,要是讓我知道那小子對小清兒不好,我一定會去揍他個腦瓜崩。”
桓老太太給了他一肘子,強撐笑意:“說什麼呢,小清兒一定會嫁個如意郎君,過得幸福美滿,一生和順。”
“多謝祖父祖母,清兒一定會的。”落清再次深深行禮。
“阿孃不便來拜訪二位老人家,還請二位老人家見諒。阿孃讓我代她向二位老人問好。今日目的已經達到,母親還在馬車上等我,我不便久留,就此向二老作別。”
“前些天我做的餅子,小清帶些回去吧。”桓老爺子道。
“祖母的心意我收下了,實在是不便,叨擾祖父祖母了。”
符落清再三拜別了桓老爺子夫婦,出門上了馬車。
而小院裡的桓老爺子悵然若失:“小清兒要嫁人了……那誰陪我下棋啊……”
桓老太太啐他一口:“你個老東西,就知道下棋。”
“我還想著小清……”桓老爺子抱緊了他的棋盒子,“小清兒過的不好怎麼辦……”
“你個老東西,不盼著小清兒點好。小清兒才高人好,到哪兒都差不了。”
“還是老婆子你會說話……”
落清回到馬車上,鼻子酸酸的。
虞笙拍了拍落清的肩膀。
“阿孃,若是他——父親問起……”
“你就照實說就行,剩下的一切有阿孃擔待著。”
落清撲進虞笙懷裡:“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