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落清就開始教草兒識字,不覺已到晌午,何嬤嬤來敲門給落清送飯。
“嬤嬤放桌上就好,嬤嬤就在這裡跟我們一起吃吧。”落清道。
何嬤嬤道:“奴婢不敢跟少夫人同桌。”
“嬤嬤,我只是嫁到章家來了,又不是變了個人,我永遠是你的小清兒呀,嬤嬤這麼說,到叫我感覺像孤家寡人了。”
“只是少爺他……”
落清擺擺手:“他走的時候說過了中午不回來用飯,不必管他。”
於是三個人就坐在一起用飯。
落清喝了口湯,不由得思忖:“我來章家,本就是將它做跳板得來自由,這得與章明遠和離。和離以後以後和阿孃嬤嬤在外面吃穿用度,也需要銀子,看著光景,我不妨找機會多敲詐章明遠一點。既然章明遠好男風,我看這小廝倒是個我與他和離的好理由。”
“少夫人,您看著湯多時了,想什麼呢。”何嬤嬤往落清碗裡夾了菜,“這才一天,您就瘦成這個樣子樣子了,夫人見了該心疼了。”
“沒什麼的,嬤嬤。”落清笑了笑。
“您可是在想少爺?”何嬤嬤關心道。
說實話何嬤嬤心裡對章明遠有一點不滿,昨日才剛剛成婚,今日就不回來用飯了,這不是給小姐受委屈嗎。
“哪有呀嬤嬤,想他做什麼,就是在想回門的事情,嬤嬤您不要擔心啦,在阿孃那裡也說我們兩個很好就行。你看少爺不回來,我們幾個一起吃飯,不是好得很嗎。”
草兒默默吃飯,從前的幾個主子,哪有說是讓主子跟奴婢一起吃飯的呀,草兒也不敢說什麼話,不過少夫人教她識字,是真的好人。
何嬤嬤:“少夫人有事儘管吩咐老奴就行。”
“嬤嬤您說的這是哪裡話,一家人何必這麼生疏,昨日您也忙了不少,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就行。您年紀大了,多替自己操心呀,我一切都好的。”落清給何嬤嬤倒了杯水遞給她,“草兒,吃完飯過會陪我去府裡轉轉。”
“是,少夫人。”
午時過後。
章府和符府有些相似,都講究一個“雅”字,但章府比符府的“雅”奢華多了。
新年剛過,即將開春,花園裡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綠意。
柳樹抽出了枝椏,梨花桃花似乎已經發出了花苞,只有梅花在點點綠意中盛開,獨樹一幟。
眼前的梅花迎風而放,花瓣上還殘留著今早的露水,更加可人。
落清低頭,挽過一枝梅花輕嗅。
還未細品其中意味,就聽旁邊“撲通”一聲,驚起了三兩早回的棲鴉。
“哎呀!”落清和草兒二人也同時驚呼一聲,雙雙退後。
“哎喲——疼死小爺了——”二人定睛一看,原來從樹上掉下來的是個人。
眼前少年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面色慵懶,衣衫凌亂,一頭墨髮披在肩膀上,白麵朱唇,一雙狐狸眼睛裡冒著狡黠的光,像個偷腥的貓似的。
少年容貌與章明遠有幾分相似,卻比章明遠多了幾分靈氣。
落清和草兒原本好好的看梅,萬萬沒想到會從樹上掉下個人來,二人都被眼前這景象給嚇著了。
而罪魁禍首章斯年迷迷糊糊地,活動了被摔疼的手腳和硌到的脖子,悄悄打量這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個陌生少女。
左邊那少女一頭烏黑潤順的頭髮挽成朝雲近香髻,金海棠珠花步搖和金絲八寶攢珠釵,身著胭脂色的衣裙,說不上是好看,可面容清秀,氣質出塵,莫名有一股書卷氣。
而右邊那少女挽著雙丫髻,水鴨色衣裙,鵝蛋臉,柳葉眉,一雙杏眼清澈見底,讓人好像能聽見她脆生生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