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落清笑了出來,“別那麼拘束嘛,你我之間,什麼沒見過?”
這話說的曖昧,桓殊戚一下子從頭紅到腳,愣在了原地。
落清忍住笑意,真誠地道:“不打趣你了,謝謝你來照顧我。
“哎,你和安安照顧我這麼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才好了。”
桓殊戚將托盤放到一邊,坐到塌的一側,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看著地上,但說的話極為認真:“本是我欠瀅瀅許多,瀅瀅不必言謝,是我份內之事。”
落清託著腮,總算恢復了些力氣:“話不是這麼說的,該說謝謝,就說謝謝嘛。”
觀察到桓殊戚眼角紅紅的,落清起了好奇之心:“你……眼睛怎麼紅了?”
桓殊戚慌亂地轉過頭去,不敢讓落清看到:“沒……沒什麼瀅瀅……”
落清眨眨眼:“讓我猜猜,難不成冠軍侯還能為我落淚?”
落清想著又搖搖頭:“哎那哪兒能,這也太荒唐了。”
桓殊戚垂著眼,手中的勺子緩緩攪著粥:“是我對不住瀅瀅。瀅瀅可還疼嗎?”
說完,桓殊戚就自己回答了:“肯定是還疼啊。”
落清被嚇了一跳:“這又是哪裡來的糊塗話?沒事沒事,我早不疼了,真的。”
“我該替你受,卻不能替你受。我該為你求情,卻不能為你求情。”桓殊戚垂著眼,又要落下淚來,“我恨自己無能,只能眼睜睜看你受苦。”
話中沒有逾矩之意,卻聽得落清心跳漏了一拍。
這樣的感覺,好奇怪。
有什麼在落清心中悄悄地發芽了。
“哪有什麼該不該呀,這是我自己犯的錯,肯定要我自己承擔責任,又不是你犯的錯,哪能讓你承受。
“你這樣照顧我,我就很於心不安了,還這樣說自己,再這樣講,我可要傷心了。
“而且,你能懂我,沒有為我求情,我很開心。這麼多年沒見,小戚還是明白我啊。”落清歪著臉看他。
桓殊戚側過臉,這才敢小心翼翼地看落清:“真的嗎?瀅瀅不怨我?”
其實,沒有人比他更想替落清受罰、求情。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落清從閨閣走到刑部尚書,不容易。
可她還是想繼續走下去,更不容易。
明明她可以用贖金,但是她沒有。
因為她要用這二十杖,換自己更好走一點的前路。
她是刑部尚書,她要修新法,她推行新法,她得自己先從法。
她要在朝堂上穩穩紮根,就更得讓朝臣服從,讓天下百姓服從。
你看,刑部尚書連自己犯錯都會罰,對待案子,怎麼不會公平公正呢?
有她在這,以後官員犯錯,也不會姑息。
若是有人替她求了情,就會更讓朝臣不服,甚至說刑部尚書勾結朋黨,來歷不正。
若是有人替她受了,到最後人言的刀子還是會到她身上來。
落清最愛惜羽毛和名聲,她不會讓自己如此。
他也不能讓自己成為那個幫兇。
所以他拉住了章斯年和陶槿。
他也阻攔了章斯年他們去看落清行刑。
落清不會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那隻會讓她無助。
他站在門外數著落下去的板子,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了。
他怨了劉敬狡猾,怨了帝王無情,怨了王法殘酷,到最後怨到自己身上來。
終究是他自己無能。
這比挖了他的心還痛。
可是這二十杖,落清一聲沒吭。
瀅瀅該有多疼,她以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