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翟摩挲著安寧的手心,這輩子,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若是孃親還在,那該多好!娘一定會喜歡寧兒!
“娘,當年,翟兒沒有能力保護你,現在……現在翟兒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翟兒了,娘,您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著那些人都好好的活著,那樣,翟兒才能夠讓他們生不如死,讓他們為當初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蒼翟一字一句,眸中激射出一道凌厲的光芒,似乎是在昭示著他的決心,“娘,鳳家已經亂了,而皇室蒼家……翟兒的回來,他們也有些慌了呢!”
這些天,鳳家老爺子中風之後,以鳳家二老爺和鳳家大小姐的兩派勢力,各自都在爭奪鳳家的權利,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便等著看鳳家在這混亂之下,會走向怎樣的境地。
“娘,翟兒為你煮茶吧。”蒼翟嘴角微揚,此刻的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了往日裡的深沉,倒像極了純真的孩子,起身上前,拿起那煮茶的用具,動作極其嫻熟,好似做了千百遍一樣。
安寧看蒼翟煮茶的專注,她知道,蒼翟在重複著昭陽長公主常做的動作,來懷念著那個記憶深處的倩影,安寧也沒有閒著,拿了專程帶來的琴,這是那天在皇宮中,北燕皇帝讓蒼翟帶出來的,本該就屬於昭陽長公主的東西——焦尾琴。
安寧席地而坐,將琴放在腿上,撥動琴絃,清揚流暢的曲調在她的指尖緩緩流瀉而出,正是昭陽長公主生前最愛彈的那首曲子,曲聲婉轉,茶香四溢,在這琴聲茶香之中,安寧好似能夠想象,當年那風華絕代的女子心中所傾注的愛情,所向往的悠然生活。
昭陽長公主應該是愛著北燕皇帝的吧!可是,北燕皇帝終究沒有給昭陽長公主嚮往的悠然生活。
她曾看過昭陽長公主在東秦國皇宮之外的住所,飛花小築,那個地方精緻而簡單,處處都透著閒然與慵懶,昭陽長公主出生宮廷,嚮往的卻是閒雲野鶴的寧靜與平淡,如果沒有北燕皇帝的插足,昭陽長公主或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命運終究是捉弄人,北燕皇帝之於昭陽長公主,到底是緣還是孽?是深愛的男子,還是親手毀了她嚮往生活的人?
這一切,怕也只有昭陽長公主心中明瞭了。
蒼翟聽著琴聲,煮著茶,看著面前的墓碑,腦中閃過當年孃親的一幕幕,心裡好似有大石壓著,便是他也必須強忍著,才能讓手不顫抖……
終於,煮好了茶,蒼翟倒了一杯,恭敬的跪在昭陽長公主的墓碑之前,緩緩的將茶傾灑在墓前,眸中滿是堅定,“娘,你且看著,翟兒定要讓那些害了你的人,用鮮血為你祭奠。”
琴聲依舊,但卻沒有蓋過蒼翟的聲音,正此時,一陣風吹來,吹動了蒼翟的衣衫,啪的一聲,蒼翟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裂,在蒼翟的手中化為碎片,安寧看著蒼翟的舉動,好似能夠心意相通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情緒,原本舒緩的琴聲陡然變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耳的激昂,琴聲越來越激烈,一陣又一陣,瞟向天際……
而此時的皇宮之中,同樣也是響起了一陣音樂。
昭陽殿中,女子一襲白衣,眉心勾勒出一朵盛放的紅梅,坐在琴前,纖纖十指撥動著琴絃,這首曲子,女子不知道彈了多少次了,可是,她依然彈奏不出其中的精髓,怎麼也彈不出那種韻味兒。
女子緊咬著唇,心裡滿是不甘,她試了一次又一次,雖然,她知道,自己怕永遠也彈奏不出那種味道,但她依然不想放棄,到了最後,女子漸漸心浮氣躁了起來,曲子在她的手中,也變得凌亂不堪。
終於,女子停了下來,看著自己的手,看著天際,心中喃喃,“娘,馨兒怎麼這麼沒用?連一首曲子都彈不好,可是馨兒努力了……”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安蘭馨。
那日,安蘭馨從安寧那裡回來之後,心裡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