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緊咬著牙,內心劇烈的掙扎著,她不願接受關於她的任何恩惠,可是,想到鳳家的大權要落到二叔的手中,她就不甘心,“讓我考慮一天,明天,明天我給你答覆。”
“好,你好好考慮,別忘了,做慣了人上人,突然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兒,是不好受的。”詹楚楚深深的看了鳳傾城一眼,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鳳傾城看著她的背影,一雙眼中的恨意,越發的濃烈。
鳳府,禁地。
入了院子,繞過了假山,假山之後,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這正是百花齊放的季節,假山之後,可以說是一片花海,奼紫嫣紅,各種各樣的花朵競相綻放,爭奇鬥豔。
女子一襲粉色紗衣,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在花海之中,甚至比滿園的鮮花還要美三分,粉衣女子原本在花海中刺繡,但似乎是累了,便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拿起了一旁的剪刀,替院中的鮮花修剪著樹葉。
女子的一舉一動,都透著優雅與溫柔,就好拂柳一般,柔美飄逸。
詹楚楚回到院子,揭開了臉上的面紗,那張臉,依舊如兩年前那樣美麗動人,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看到花海中的那個如仙子一般的身影,詹楚楚美麗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天然,別太累了,小心累壞了身子。”
這孩子,就喜歡侍弄這些花草,不過,在她看來,只要天然開心就好。
天然聽到詹楚楚的聲音,抬眼看著自己的孃親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站起身子,只是微微一笑,“娘,天然不累。”
溫婉的笑容,得體的舉止,淡雅的性子,便是詹楚楚看了兩年,依舊有些不適應,兩年前,她帶著天然回到了北燕國,按照她的意願,她丟棄了曾經“念兒”這個名字,重新取名為天然,自那之後,曾經的念兒好似就真的不在了一樣。
以前,若是念兒看到自己,定會如乳燕一般,老遠便會跑向自己,撲進她的懷中,纏著她一番撒嬌,但是,現在的她,總是這樣淡然,淡得讓人覺得害怕。
以前,念兒喜歡囂張一些,甚至還有些小跋扈,小強勢,但是,現在的天然卻沒有一點兒當初的影子。
也許,那件事情,對念兒的打擊真的很大吧!她知道,她不僅僅恨“念兒”這個名字,還恨當年她自己的模樣。
從那之後,念兒再也不拿劍,再也不喊著要當將軍,她的喜好也大變,就如眼前的刺繡,成了她的最愛,侍弄花草,成了她的娛樂。
就連詹楚楚也不知道,這樣的現象到底是好是壞。
等到詹楚楚走近天然,天然便摘下一朵花,遞到詹楚楚的手中,隨即便繼續修剪著花朵之下的那些參差不齊的葉子。
詹楚楚看著她的舉動,她和天然看似隔得這麼近,但她總覺得,她和天然之間,隔著一道深深的鴻溝。
想到方才的鳳傾城,那個女兒對自己的敵視讓她心中更是難受,為什麼?她就是這麼失敗麼?她當年的選擇真的錯了麼?
花海中,母女二人皆是沉默,天然修剪著樹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孃親,瞧見她眼中的黯然,天然拿著剪刀的手倏然怔了怔。
這種黯然,她不止一次見到過,嘴角揚起一抹不著痕跡的冷笑,天然起身,走回繡架旁,繡架正好在詹楚楚的身後,天然坐下,將剪刀放在一旁的籃子裡,剛抬起頭,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背。
幾乎是下意識的,天然重新拿起了被她放下的剪刀,緊緊的握在手中,那雙平靜的眸子中,在那一刻,滿是冰冷,握著手中的剪刀,緩緩靠近詹楚楚,天然知道,只要她狠下心來,便可以替爹爹報仇了!
是的,替爹爹報仇,這些年,不止一次的在她腦中浮現這個念頭,而她也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機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