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
再睜開眼,發現是黃裳的臉。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徒兒,你看你學藝不精了吧。”
明明只是便宜師徒,何必……何必這樣子呢?
吟宣越想,心裡越亂。
“不行,不能這樣了。”吟宣晃了晃腦袋,想起落清。
落清每次思緒亂的時候,總是能控制住自己,靜下心來,慢慢捋清思路。
吟宣吐出一口濁氣,雖然她現在沒有思路,但先試試吧。
沒有聽過黃裳的家人,她和章明遠算他半個家人了吧?
——
“虞落清,你話可要說清楚了!汙衊皇族,可是要掉腦袋的!”
隨著吼聲一起的,是金盃“嘭”地一聲砸在地上的聲音。
章斯年嚇得一哆嗦。
認識柳承民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失態的樣子。
倒也不怪柳承民失態。
柳從白是先帝的親弟弟,柳承民的親叔叔。
柳承民最重視感情,尤其是這位先帝駕崩前交代了務必善待的叔叔。
換作別人,聽到這樣的話,也會生氣。
尤其是,謀反這樣的大事。
“是不是朕平日太放縱你了,讓你什麼話都敢說了!”
柳承民怒氣沖天,嚇得來福縮到了一邊,生怕殃及池魚。
本來柳承民跟皇后已經睡下,聽說虞落清和章斯年半夜又叩閣,這不得不起來。
突然被叫醒,柳承民心裡就有怒氣,又聽落清說,宸王謀反,怒氣更甚。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汙衊皇叔!
反觀被罵的落清,倒是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陛下息怒。”
“息怒,你讓朕怎麼息怒?”柳承民氣的走來走去,忽然頓住,指著落清,“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別人跪在這裡,人頭早就落地了?”
“陛下仁慈,臣謝陛下不殺之恩。可臣的話,陛下須得細細思量。”落清再次鄭重地叩頭。
“你——你!你還不認錯!”柳承民氣的手發抖,無奈何,抄起手邊的硯臺就砸向落清。
落清沒有躲,任由硯臺砸到自己頭上,接著落到地上,“啪”地碎成兩半。
未乾的墨汁濺到落清臉上、衣服上。
墨汁順著落清的臉滑落,墨色之下,有血滲出。
這一舉動太過突然,章斯年都沒反應過來。
柳承民顯然也為自己這一舉動後悔,可還在氣頭上,又不好拉下臉來安撫落清,只能背過身去不說話。
章斯年終於反應過來了撲上前,直接扯住柳承民的衣角:“陛下息怒!陛下知道虞大人的為人,從不扯謊,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
“若是空口無憑,虞大人何必冒犯龍顏,半夜來跟陛下您說呢?”
柳承民想將自己衣角從章斯年手中扯出來。
誰知這廝好大的力氣,扯了半天,柳承民也沒扯出來,就繼續負手不言。
“臣理解陛下珍惜親情,可陛下是天下之主,身上負擔著萬民,陛下得先想想百姓的安危啊!
“陛下已讓臣全權負責這件事,臣本可自作主張,臣來稟報陛下,正是因為事關重大啊。
“這兩個人的供詞,都不是空穴來風,若此事真是宸王主使,刀兵一起,長安城的百姓又該向哪裡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