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求大人心裡有奴。大人心裡裝著家國天下,裝著萬民,裝著陛下和大晉。
“奴自知,不敢在大人心裡有一席之地。只要大人願意將奴當個玩意,想起來了,就來開心就好了。”
落清試圖從他眼裡看出半分假意,但是失敗了。
她不由得想問他,這是逢場作戲,還是冠軍侯你內心所想。
若是冠軍侯你內心所想,為何又不敢跟我當面直言呢?
落清摩挲著他的臉,也有了心亂如麻之感。
手指上的遲疑,讓小六感受到了落清情緒的變化:“大人不開心了?可否跟奴說一說?奴一定,想方設法為大人排憂解難。”
落清歪歪頭:“喜歡一個人,但是不知道那個人喜不喜歡我。
“你說,我怎麼辦呢?”
落清湊近小六,兩個人臉只有一寸的距離。
落清在他眼裡看到了慌亂。
桓殊戚此時心裡在想,瀅瀅喜歡上誰了,他是不是沒有機會侍奉瀅瀅了?
顯而易見,無需多言,落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來,是你在害怕啊。
這廂落清想通了,小六卻丟了魂魄。
為了讓他回神,落清輕輕拍拍他的臉:“怎麼侍奉本姑娘,還會走神呢?”
“奴有罪,望大人懲罰。”
“那——那就罰你酒吧。”
桌子上早已經擺好了美酒,以備客人調情之用。
落清執壺,倒了一杯酒。
少年還跪在地上,沒從慌亂中完全緩過來。
落清擒住他的下巴,一杯酒灌了下去。
由於灌的太快,還有酒從他嘴角溢位,順著白皙的脖頸,流到胸膛上,打溼了薄紗。
溼的薄衫下去,肉體更加隱隱可見。
像是在邀請著誰一般。
小六被嗆了幾下,落清放下酒杯,俯身,吻上了他嘴角溢位來的酒。
酒香清冽,並不醉人。
小六瞳孔顫了顫,慌亂的心,又安定下來。
罷了,不管瀅瀅喜歡的是誰,只要瀅瀅願意讓他作伴就好。
再奢求旁的,又何必呢?
落清看他心緒已定,扯了他起來同坐。
落清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你們長樂坊,就只有這點本事麼?”
“自然不是,大人想談詩詞歌賦,還是魚水之歡,奴都可作陪。”
落清本想挑逗他,見他還是這副老實樣子,心思更盛。
“既然你剛才寫了‘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那你倒是說說,何為一心人,何為不相離?”
不用落清說話,小六已經給她倒好了酒。
“大人才學淵博,奴這點文采,怎敢在大人面前賣弄。”
落清拋了個眼神給他:“算不得賣弄,只算得,床笫之歡。”
落清刻意加重了“床笫之歡”四個字,說的小六耳朵紅的要滴血。
“大人……”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奴竊以為,一心人,是愛上一人後,便心無旁騖,眼裡再容不得其他。
“亂花漸欲迷人眼,萬紫千紅,也不比這一人。
“不相離……並非是肉體相守,有些人同床異夢,貌合神離,雖在一處,心卻隔的很遠。
“這連一心人都算不上,更遑論不相離。奴以為的不相離,是無論身在何方,兩顆心卻從未離開。”
說完,還小心翼翼地偷看落清,補充道:“奴竊以為,奴對大人,算作這一心人。
“大人若不棄,奴願不相離——奴不求大人待奴一心,奴待大人一心就夠了。”
那副樣子,生怕落清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