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能知道他,還得多虧了先帝遺言。
先帝駕崩之前,特意囑咐柳承民,要善待他這位皇叔。
但是柳從白似乎不需要善待。
只要能讓他安安靜靜待著,沒人去煩他,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善待了。
不過,在先帝葬禮上,落清曾見過他一面。
也僅僅是一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宸王不問世事多年,突然對這件事有如此激烈的情緒,就算他不是主謀,也脫不了干係。”桓殊戚給落清添了飯,“瀅瀅別隻顧著說話,先吃飯。”
說著,又給幾位都添了飯。
章斯年簡直是受寵若驚,能讓冠軍侯給他端茶倒水還添飯,實在是……
“多謝。”落清低頭吃飯,聽他們幾個說著。
“就算我們知道他不對,就算我們有聖旨在手,宸王也不是我們想動就能動的啊。”章斯年想往後一靠,被落清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落清放下飯碗,鬆了口氣:“當心,刑部不是太傅府,椅子沒有靠背。”
章斯年心有餘悸:“姐姐,刑部這也太窮了吧,。”
落清翻了個白眼:“皇帝小兒不給錢,你替我要啊。”
章斯年摸了摸鼻子,沉默了。
“說句大話,這長安城,就是連陛下我們都動的,但是這宸王我們是動不得的——”章斯年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姐姐,這不會被旁人聽去吧?”
“要聽取早聽去了,也不差這一點了。”落清面不改色,“你繼續說。”
“這宸王當真這麼厲害?”陶槿訝異,撓了撓頭,“我以前這麼沒怎麼聽說過啊。”
“哎呀,陶兄你無心政事,自然是不曉得的。”章斯年擠眉弄眼。
“與秋兄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心政事的樣子啊。”陶槿笑道。
章斯年擺手:“哎呀,這不一樣,我關心的,這叫奇聞,不然哪來的我的不曉閣?”
桓殊戚給落清夾菜,沒理這兩個人。
這兩人碰在一起,那簡直是東拉西扯南轅北轍。
落清抬起頭:“你倆說遠了。說回宸王,斯年你既然有不曉閣,那就說說宸王的事情吧。”
章斯年這才收回笑容:“說起這宸王,雖與先帝不是一母同胞,年輕時卻與先帝勝似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先帝能登基,少不了宸王的扶持,所以先帝一登基,就封了他宸王,可以入朝不拜。
“但是這人怪得很,不僅沒接受什麼一字並肩王,反而閉門不出,誰也不再見。
“即便是先帝下詔,他也不可能出門接詔。先帝沒辦法,就只能下令文武百官不許打擾宸王。
“由此,宸王雖然人在長安,但不與府以外的人打交道,外面的人也不瞭解宸王。
“宸王府的一切用度,都是別人送到他府上去的,更別說有幾個人見過他了。
“與其說他活著,其實跟……”
在章斯年說出那個字之前,被落清拍了一巴掌,章斯年趕緊咬住了舌頭。
章斯年糾正道:“以前見過宸王的瞭解宸王的,不是去世了,就是年紀大不記事了。
“再有,就是我爹這樣老糊塗的,不得不記事的。
“總之,大家都對他閉口不提,諱莫如深。
“他存在感低到,連長安城的小報都沒提過他。”
陶槿總結:“說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知嘛。”
“不不不,哪裡是一無所知……”章斯年試圖辯解。
落清喝光最後一口粥:“你自己已經把解決的法子說出來了。”
章斯年:“啊?”
“你都說了,不是所有人知道他的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