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當空,熠熠生輝,她逐月而行,意外望見那抹清俊的背影。他負手而立,白衣光華流轉,身姿飄渺如嵐,在這寂靜的夜裡,在這寂靜的長街上,在這寂靜的一瞬間,尋夢忘卻了所有,靈魂出鞘般怔怔望著他。
他亦轉眸凝視著她,打破了沉寂:&ldo;愣著做什麼?&rdo;
清冷的聲音如風拂過尋夢的心尖,她的靈魂又回到了軀體,暗暗唾棄自己,竟然兩度被江玄之的風華氣度所迷,訕笑道:&ldo;你……在等我啊?&rdo;
他偏過頭,淡淡道:&ldo;我在賞月。&rdo;
&ldo;……&rdo;尋夢頓覺自作多情了,忍不住在心裡腹誹:旁人賞月多是圓月,您江御史特立獨行,偏偏愛這一輪殘月。
長街的燈盞在晚風中搖曳,兩人並肩而行,沉寂無聲,江玄之看向她低垂的容顏。
她長得並不驚艷,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清雋與靈秀,臉頰是清透的白皙,唇色是不張揚的淡粉,長睫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遮住了那雙眸子,那雙清澈得宛如一汪碧水,讓他一眼便可望到底的眸子。
那長睫如水紋般輕輕一顫,他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挪開了去,感受到她的目光投來又離去,再度打破了寂靜:&ldo;喉嚨還痛嗎?若是不舒服,我可以替你開個潤喉的藥方。&rdo;
尋夢難得這般沉靜,早就憋得不耐了,可一時尷尬不知說些什麼,所幸他主動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她便藉故咳了咳,又狠狠吞了兩口口水,笑道:&ldo;沒事,已經不痛了,就是……醋喝多了。&rdo;
江玄之的唇邊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眸光也不自覺溫柔起來。
又是一陣沉默,尋夢想到了華家別院,問道:&ldo;華家這案子難破嗎?&rdo;
江玄之陷入了沉思。
華家別院的死者除了幾個護衛,大多倒在室內。這種情形有兩種可能,其一,死者害怕,躲在室內不敢出去,其二,當時兇手眾多,來不及跑出去。除了華昌,死者身上的刀痕大致分為三種,利刃割喉,一刀穿胸,一刀穿腹,手法乾淨利落,定是高手所為,而這些高手常年練武使刀,早已形成自己獨有的招式習慣。
透過這些細節,他大致推斷:這是一起僱兇殺人案,殺手至少三人。僱兇殺人案與一般殺人案不同,殺人者一般武藝高強,並不容易緝捕,而案發現場也並不會留下過多可察的痕跡。
&ldo;江玄之?&rdo;尋夢見他悶聲不語,低低叫道。
江玄之回神,淡淡答道:&ldo;疑點頗多,尚待查證。&rdo;停了停,他又道:&ldo;既然提及案子,我且問你,今日所見之人,你可心中有數?&rdo;
尋夢一驚,不是說記不住便罷了嗎?怎麼又拐著彎地考她?她搜刮著腦中的訊息,緩緩道:&ldo;太守韓岱為人和善,性情高雅,平日裡就愛讀書寫詩,他夫人體弱多病,多年無所出,他們……應該很恩愛。&rdo;
江玄之稍加思索:&ldo;你如何知曉他們恩愛?文卷裡不曾記載。&rdo;
尋夢答得理直氣壯:&ldo;韓太守膝下無子,夫人又體弱多病,可他卻並無妾室,若非情深,如何做得到呢?&rdo;
&ldo;所以,這僅僅是你的猜測?&rdo;江玄之並不贊同,道,&ldo;你的猜測是一種可能,但還有其他可能,比如韓太守身患隱疾,又比如他曾經向夫人許過諾,這些都是他沒有妾室的緣由。你未經查證,又怎可妄下斷言?&rdo;
&ldo;可是&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