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妖嬈背後,又似藏了股狠毒,讓人眼前一亮的同時,又不免心下一驚。
他明明是個年紀老大不小的男人,可這一笑,直勾得從來只好女色的馮宗建任是看掉了眼珠,也捨不得把目光移開那張臉。想來,此人年輕時,必是個深淺難測,妖氣十足的傢伙。
馮宗建一顆心顫了幾顫,豬肝臉紅了又紅,直到那人斂了笑意,復陰起一張臉,才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瞧他。
那人波瀾不興道:“就是牽扯上,也未必能把我怎樣,但那之後,我絕不會再替你們聯絡貨源了。”
馮宗建忙抬頭道:“別啊!大人。那不是斷了我們的財路嘛。”
那人解下一直裹在身上的披風,又從懷裡抽出一條絲絹,輕輕擦了擦手掌裡的微汗。
看來,他終於暖和起來了。
擦完手,他收回絲絹,衝馮宗建伸出右手,緩緩攤開手掌。
他的手掌很漂亮,手指修長,面板白細,指尖呈自然的枚紅色,不象屬於這個年紀的男人。
接著,他輕嘆了一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馮宗建在商海里摸爬混打了十餘年,自是精明無比,極擅察顏觀色,是以,不必那人開口明說,已知其意。
他慌忙起身,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銀票,仔細摺疊,無比恭敬地,輕輕放在那隻攤開的手掌上,笑道:“託大人的福,上一回的買賣很順利。這是三千兩銀子,還請大人笑納。”
‘馮家銀號’除了京裡的一家,關外還有一處分號,所以,為了方便自家銀錢流動,特別私制了這種內部銀票。只要拿了這種銀票去‘馮家銀號’,隨時可以兌換成白花花的銀子。
銀票到了,可那隻手掌並沒有收回去。
馮宗建一時沒了主意,只能俯身向那人,試探道:“大人……?”
那人嘆了聲道:“這一次,你們可是多要了一樣東西。只那一樣,就不只三千兩。”
馮宗建恍然大悟,笑道:“那是那是。只是,這次的買賣太大,我手裡又實在沒有那許多銀子,可以先墊給大人。懇請大人先收下這些,等哥哥完事回來,便加倍送到大人手裡。”
轉瞬,他一臉愁苦道:“另外,我們也有些苦衷,不吐不快啊。”
那人悠悠然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地慢條斯理道:“不吐不快?那就吐個乾淨吧,我且聽聽。”
馮宗建直起腰,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那隻翡翠戒指,意味深長道:“大人有所不知,北部邊境戰亂不斷,朝廷早關閉了那兒的互市,以前的路子是絕計行不通了。現在,唯一的去處,是西邊的哈密。哈密是個生地方,而且很混亂,我們花了不少功夫,才在當地建起人脈,尋到了一個名義上的買家。”
那人挑了挑眉毛。
馮宗建繼續道:“哦,他是個部族頭領,在哈密很有些勢力,定期從我們這兒購進一些絹、布什麼的。”
那人輕輕‘哦’了一聲。
馮宗建道:“您想,總要有個放得上臺面的買家,再加上實打實的買賣作掩護,暗中交易才能不引人注意。可上次,那個頭領似乎起了疑心。”
那人沉吟了一下。
馮宗建立刻道:“您寬心。我們的事,他不知道多少。他只是覺察出我們做買賣的意圖不單純,所以,婉轉表達了不想再繼續合作的意思。無奈之下,我們買通了族裡的一個長老。那個長老說,頭領正準備替他兒子向另一個部族請求聯姻,可向那個部族請求聯姻的不只他們一家,正愁找不著壓倒別人的求婚信物。他說我們大明地大物博,總該有些特別的東西,如果能給個面子,替頭領解決掉這個難題,頭領就再不好意思提中止和我們的合作之事了。當然,一般的禮物他們也瞧不上,說最好是貴氣逼人,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