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那麵人皮鼓,尚廷筠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道:“你們真殺了湯巴達!”
須知,湯巴達在別處雖沒甚名氣,但在哈密卻猶如鬼怪,是人盡皆知的神秘可怖人物,甚至僅僅提及其名,已可止小兒夜啼。
向黃芩處嚕了嚕嘴,韓若壁答道:“那個你說的什麼湯巴達,敵不過我和我這相好的聯手,已被斃於刀下了。”
有關這一點,他當然是在糊弄尚廷筠。
尚廷筠的眉頭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
連湯巴達這樣的高手,都死在了黃、韓二人手裡,他必須衡量一下,若是和這樣的兩個尚有餘力的高手血肉相搏,已方的損失可能是多少?又值不值得?另外,這二人中還有一人是大明捕快,若是不甚走漏訊息,會不會給‘神光堡’惹來官家那邊的麻煩?
就在他舉棋不定間,王定俯在他耳邊,輕聲道:“這兩人不但輕鬆殺得湯巴達,瞧上去還精力充沛,我看還是算了吧。”
尚廷筠點了點頭,忽然笑了一陣,道:“殺的了湯巴達那樣的妖人,二位的確好本事。有這樣本事的人,我們‘神光堡’不想得罪。”
韓若壁道:“既然尚堡主賣我們面子,那便叫兄弟們讓開道,給我們過去吧。”
尚廷筠道:“先等一等,我有些話要奉勸二位。”
黃芩收了刀,道:“但說無妨。”
尚廷筠道:“今日不欲與二位相拼,並非‘神光堡’沒有實力留下二位。”
韓若壁輕蔑笑了聲,道:“不錯,倘是尚堡主一聲令下,不顧後果地來個魚死網破,我們也只有兩個人,四隻手,確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不過,‘神光堡’聲名在外,畢竟不是盜匪窩,尚堡主有所保留,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這話暗含譏諷,當然是因為想到尚廷筠之前引他們去‘老山墩’並非為幫忙,而是大有驅虎吞狼之意,是以頗為憤恨。
尚廷筠裝作沒聽出他的話外之音,道:“哈密可不只我們‘神光堡’一股勢力。‘神光堡’有所保留,那些真正的馬賊、盜匪卻不會有所保留。須知,你們身上又是貨物,又是銀錢,如此招搖,居心叵測的賊人必然聞風而至。加上你們是外來的,在本地沒有勢力和依仗,那些賊人的人數,必然數不勝數,而他們的行事只會更加肆無忌憚。我想,他們若是源源不斷地殺來,你們縱然武功再高,也有殺到手軟的時候吧。”
黃芩輕笑了聲,嘲諷問道:“這麼說來,尚堡主已打算把我們帶著大批貨物和銀錢的訊息,在哈密到處散播了?”
尚廷筠神色曖昧,不置可否。
韓若壁料想尚廷筠這麼說必有用意,於是如他所願地問道:“尚堡主可是有什麼好的提議?”
尚廷筠直接了當道:“銀子和箭簇各留下一半,到達‘嘉裕關’之前,你們一行的安危由‘神光堡’擔下了。”
韓若壁笑道:“恕我孤陋寡聞,此前還未知‘神光堡’也兼做打行的買賣?”
黃芩低頭沉思,暫時沒有言語。
知道拿主意的人是黃芩,尚廷筠道:“黃捕頭,這買賣你覺得怎樣?”
不等黃芩回話,韓若壁上前一步,道:“既然是強買強賣的買賣,你漫天要價,也要容別人就地還錢啊。箭簇不但是證物,也是大明的軍器,黃捕頭自然不好舍你。”回頭,一指駝著口袋的馬,他道:“銀子分你一半好了。那裡大約有八千兩,分你一半,就是四千兩,如何?”
尚廷筠道:“你可做得了主?”
調逗似的向黃芩處飛去一眼,韓若壁笑道:“這八千兩銀子,我還是做得了主的。你說是不是,黃捕頭?”
黃芩抬起頭,道:“他說的不錯。這樣吧,我們也不需‘神光堡’庇護,只要尚堡主不從中作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