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這是在邊陲,不知道京裡頭髮生的事!永南王的小姐本來要嫁到燕國去做皇后的,哪知道她中途逃跑了!咱王上為這事大發雷霆,一怒之下把當初去迎親的人統統都殺了。還把其中一個丫鬟給活活得煮掉了!永南王的家被抄了,一家老小也都被打入了死牢。”
“永南王不是有先王的免死金牌嗎?王上能動他?”李老爺雖然地處邊疆,卻也知道永南王早年的英勇事蹟。
“是有啊。可是先王只是給了他免死金牌,沒說不能把他給關起來啊?”那人說道,“不過,好在咱孤竹國的兵權掌握在永南王手裡頭,王上雖然惱怒卻不敢對他怎麼樣。可是咱王上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當然是派人追捕那小姐。她既然不想嫁到燕國去,那肯定是要去楚國的,找了這麼多天還沒她的蹤影,王只好下令封路,不讓任何人出去,來個甕中捉鱉!……”
宛思秋聽著兩人的對話,腿好半晌都邁不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個被孤竹國王烹煮的丫鬟,便是自己下了迷幻藥而讓她替代自己,坐進鳳車裡的那個吧?!她心裡頭第一次如此得愧疚,她身為將軍女,見過許多人的生死與傷,她珍惜自己的二次生命,卻不想自己的珍惜讓這麼多人為自己賠上了性命!宛思秋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身子在晨風中瑟縮,拳頭捏得緊緊的,牙齒不知是因為冰涼還是憤怒而格格得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中的,她一進房間,就看見索玉站在那,宛思秋盯著這少年,只是腦子裡頭的意識卻不知道馳騁到哪了。
索玉被宛思秋盯得發麻,於是低下頭,說道,“公子,索玉過來跟你說聲,索玉要走了。”他的聲音很弱小,經過昨晚上那事,索玉自然不好再陪在宛思秋身邊了。
宛思秋沒有說話,她的腦子裡頭想的是她這幾年所住的庭院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吧?永南王為這位嗜血的君主做了多少事,現在卻成了階下囚。她再生後的父母,儘管相處時日不長,到底是這具身軀的親人,不幸中的萬幸,他們還算安全,只是天牢之中,老邁的人又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騰?或許,自己是該做些什麼?可是,她又能做些什麼?
宛思秋正想著,背後卻傳來一聲咳嗽,宛思秋返轉頭,只見楚國的那位御前侍衛馮廣站在門口,他看宛思秋的眼神有些怪異,只是禮貌得朝宛思秋抱拳,並不邁步進來,“董公子,既然董公子這兩日還有私事,那麼在下便還是同欽差大人一起在楚境恭候公子大駕。”昨天晚上,馮廣不敢來打擾宛思秋,所以硬是等到今天早上才來同她告別。
宛思秋沒想到馮廣會突然之間改變主意,昨天還在猶豫著該怎樣擺脫這個壯漢,今天他卻因為怕自己對他有什麼意圖而嚇得要先走。
只不過,馮廣改變了主意,宛思秋也是一樣。
她淡淡一笑,向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的馮廣說道:“馮兄不急,清秋的那位朋友託人來說,他忽然染恙,來不了此地,所以,清秋還是同公子一起去吧。”
馮廣嘴角一僵,抱在胸前的雙拳久久都沒有挪開,“真的不妨事麼?或者董公子去看看自己的老友再來也不遲?反正我和欽差大人在這邊住著也很習慣。”馮廣認定了董清秋是洪水猛獸,就是不想和她同行。
宛思秋看著馮廣這模樣只覺好笑,乾脆不回答他,而是對索玉道:“小玉,還不去把東西收拾好,待我同李老爺他們道了別,好同馮侍衛一起上路。”
站在一旁的索玉也是一愣,他怔怔得看著宛思秋,他原本是來向她辭行的,“可是,公子,我……”
宛思秋怎麼會就這樣讓索玉離開?她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偽裝董清秋,就必需把索玉留在身旁提點自己,只有這個小書童才熟悉董清秋的一切,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更何況,他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