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4頁)

不做則已,要做就是義無返顧。 老媽知道慕容芹要去流浪,氣得臉色發紫,吼她:不僅不知廉恥,還給祖宗丟臉,放著好好的鐵飯碗不端,一個小女人去外面拋頭露面,能丟擲什麼好事! 老媽說:“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女的要麼做人家的情婦,要麼去做三陪,要麼成了不三不四的人。男的一年辛辛苦苦只賺了一張回家過年的車票,到頭來,絲瓜打狗兩頭空。” 什麼樣的解釋都是空白的。儘管老人是最疼女兒的,可老人無論如何不能接受出去闖世界這種對她來說近乎荒唐的事,在她的哲學裡,鐵飯碗壓倒一切,打工絕對是低等人做的事。 慕容芹思想至半夜。 天亮的時候,慕容芹給老人家留了一張紙條,帶了一點錢和幾套衣服,就匆匆趕到長途汽車站。 她想去深圳。深圳在中國的年輕人心裡,是個尋夢的湖泊,五湖四海的人流向這裡,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是逃婚,有的是想發點財,有的是來尋找感覺,久了,深圳這個湖泊也就大了。 她聽說深圳是毒品,接觸過的人,幾乎都會上癮,離不開它,就是離開了,也會再來。當然,這是後來社會學者說的,慕容芹感覺自己看問題沒那麼口羅嗦深奧。 這是一座和自己有緣分的城市。慕容芹感覺,儘管這座城市不一定屬於自己的。 她需要這樣的毒品。她需要麻醉,需要解脫。這種解脫,有時僅僅靠烈酒是不夠的。 也許很多人選擇深圳,並不是最喜歡深圳,而是喜歡深圳給他們一種解脫感。她想。 還未上車,所有的辛酸就湧上心頭。這一年來,太多的痛,折磨得她無法安寧,她的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 慕容芹突然覺得,走出校門這一年來活得羞愧,活得窩囊。 車在半山腰盤旋時,看著玻璃窗下陡峭的斜坡,慕容芹甚至想,要是車突然翻下山崖,就這樣死了,倒也乾脆。她喜歡幻想自己死亡的經過。 慕容芹滿腦子都是車翻下山坡的鏡頭。玻璃颳著她的肌肉,血流滿地。頭隨著車的翻滾撞來撞去,她竟不感疼痛,反而暢快淋漓。 也許是陽壽未盡,那部長途大巴還是安全地到達了深圳。 一下車,太多的高樓大廈,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人突然渺小了許多。 看著東門老街的人流,個個眼睛鼓突、走路像跑步,慕容芹真忍不住想問:前無獵物,後無追兵,難道中了彩,急著去領獎金? 生活和工作的壓力,讓人如悶在高壓鍋內,個個變得像蒸汽,每天都在壓力下使勁地衝鋒陷陣。 兩週以後,慕容芹終於到了一家網咖做事。 網咖位於羅湖一條商業街的地下室,陰暗,空氣不流通,有一股黴味和煙味,但人來人往,個個像趕老鼠會。 三個星期後,慕容芹就辭職了。 慕容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再次入住出租屋。好在深圳的工作都是找來的,不是分配的,她感覺還是有點刺激。這像喝酒,雖然又辣又難受,但卻是刺激的,興奮的。 慕容芹後來的工作,是在一家資訊中心做資訊編輯。 她給老媽打電話,騙她說自己在廣州。她想安安靜靜地過一段日子。 老媽說,事到如今,我也拿你沒辦法。 可是風平浪靜的時間沒過多久,令她不安的日子又來了。 慕容芹在《羊城晚報》看到一則尋人啟事: 尋慕容芹,女,23歲,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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