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卻是玉樹進來了,她滿臉喜色:“小主,將軍府薛夫人來了。”
“快傳。”榮惠一聽,喜不自勝,原以為還要晚一個時辰,卻不想已經到了。三個月沒見親孃,榮惠怎麼能不想。何況,她現今的位分,再要隨便見親孃可不那麼容易了。
玉樹忙迎到瑟瑟帷幕外,把薛大夫人引了進來。
薛大夫人今日穿了一件淺姜色對襟小袖衫,配著銀灰色素面下襦,頭上也只簡單的綰了支斜如意紋的白玉扁方,一身顯得很素淨。但那白玉瞧著簡單,卻剔透晶瑩,非是凡品,叫人不敢小覷。
r》 榮惠一看她比薛府裡頭打扮得低調得多,就明白薛大夫人這份良苦用心。想必是因為她位分如今還不高卻能得見親屬,她也不好作十分的打扮再驕矜。
“臣婦給婕妤小主請安,小主萬福金安。”薛大夫人雖然是榮惠的孃親,但見了榮惠一樣要俯身為禮,讓榮惠看了不好受——這便是妃嬪一職的不盡人意之處了。
“娘,快快請起。”榮惠揚起手,忙道。
芝蘭深知她意,馬上把薛大夫人扶了起來。
“賜座。”不等喜善阻攔,榮惠便自己作主,拉過一隻金線掐牙的引枕,半坐了起來,好與薛大夫人說話。
玉樹端過一隻繡墩,放到榮惠的梨花木拔步床前。薛大夫人謝過恩,才斜身坐下。
榮惠微一側目,芝蘭便使小宮女端上茶水和點心,榮惠與薛大夫人道:“孃親,您嚐嚐這茶,陛下新賞的,新貢。”
托盤內是特賜的貢茶,橙黃清澈,白玉的碗壁團團金色彩圈,葉子也甚是奇特,邊緣硃紅,美名曰“鳳凰水仙”。那清香的味道,即便不喝,只捧在鼻下細細的聞著,也不禁令人神思舒暢。
榮惠慧眼識珠,薛大夫人自然也不會暴殄天物,端起茶碗,淺啜一口,笑道:“還是小主最知臣婦的口味,此茶實乃烏龍茶中珍品。”
見薛大夫人喜歡,榮惠很是高興,又指了好幾樣蘇娘拿手的點心讓她嘗,歡喜得像個小孩子。
薛大夫人含著笑,揀了個芙蓉揉酥棗泥糕吃了,再拿帕子擦了擦嘴,問道:“小主,臣婦聽說皇上連續三夜翻了小主的綠頭牌,可有這事兒?”
榮惠莞爾,同樣的話,兩宮太后也問過。西太后問的和氣些,東太后問的嚴肅些,但從薛大夫人嘴裡講出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意味。兩宮太后那是完完全全的質問,而榮惠孃親的問句,則飽含著濃濃的關切。
榮惠在薛大夫人面前,便似個小兒女般,扭捏起來,垂頭帶了幾分羞然道:“是。”
薛大夫人的面色,忽然就嚴肅起來,榮惠正不明所以,便聽得薛大夫人的一聲輕嘆:“南邊那場叛亂,雖然還未分出最終勝負,但這個月捷報不斷,想來過不了多久,小主的二叔和長兄,就要凱旋迴朝了。”
薛大夫人雖然只是陳述一件事情,榮惠卻馬上明白了她話中未盡的含義,前朝後宮都是相輔相成的。
榮惠若有所思的道:“孃親的意思是,因二叔和長兄在南邊兒有功,我才得以在後、宮連續三夜承恩——這是皇上的平衡之道?”
“小主明白就好,不過臣婦見小主只受著陛下的新貢,但不見陛下來了第四日,便知小主心中透亮,不必臣婦再多說甚麼了。”薛大夫人衝榮惠微微一笑,知女莫若母,似一眼看出榮惠的各種盤算。
榮惠頓悟,終於明白自己是有功才收祿。
這才好,這才好,若是無功受祿,榮惠才寢食難安,現在想想,難怪兩宮太后只是例行訓話,卻沒多做為難自己,想必是因著前朝原委。
其實是不是平衡之道,於榮惠並無所謂。她恪盡職守,伺候好老闆就是她的本職工作。不過從薛大夫人的話來看,朱文燁倒與她一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