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含義,不外是指莊貴妃與皇長子這對程咬金,以及她自身處境不太妙。
芝蘭卻是不以為然,駁道:“莊貴妃與懿嬪如今掌理了六宮之權又如何,娘娘如今還是中宮皇后呢,她們若要行使什麼,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再說,整個宮裡的羽林衛屬誰人所轄?”後一句,芝蘭嚥下不提,一旦帝崩,這群人只會聽從羽林衛將軍薛定邦之令。
榮惠點了點頭,看向玉樹,道:“你放心,咱們並非獨自作戰。”末了又補上一句,“在這宮裡,獨自作戰,總是不行的。”
有如莊貴妃,雖然心計手腕堪稱翹楚,但出身實在太低,失去孃家這一助力,憑她的錢權收買而來的忠心與人脈,總談不上穩妥。這也看出,莊貴妃仍用對待後宮的手法來對待前朝。
這些緣故,只怕朱文燁也知之甚深,所以才根本不將莊貴妃的心思放在眼中,甚至利用與縱容。榮惠也和朱文燁一樣,輕視了莊貴妃,這才不慎入套。
不過,這也不代表莊貴妃就真在前朝具備多大威脅。
哪怕其中有朱文燁的默許與縱容在,榮惠如今的境況也是敗在後宮陰私上,若再論前朝,莊貴妃的心機手腕卻未必真夠得上。
更何況,榮惠身後還有整個薛家。
不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鬥爭總是講綜合實力的……榮惠小啜了茶,苦如六安,竟也品出甜味來。
等待也如同品茶,總是苦甜參半,這三日的等待,總叫榮惠有些輾轉反側。
夜裡入睡,多有發夢,朝裡醒來卻是忘了大半,只有朱文燁那張俊朗端方的容顏揮之不去。他狹長的雙眼,烏黑深邃至不可捉摸,榮惠從不曾認真看過的他,或許是根本不想去讀真正的懂他。
或許,再華麗的人生也不過是一場繁盛美夢,禁不起清醒琢磨。他的喜怒哀樂,榮惠都得以親見,但這其中真假,卻難以分辨。若說情分,更是霧裡看花。
思及自身,待他又有幾分真心呢?
曾幾何時,榮惠也想過相敬如賓,明哲保身,但後來事態愈下,終究是不能為她所掌控。身家利益總在前頭,她與朱文燁一般無二,夫妻情分,終究不算得什麼。
榮惠推開紗窗,初夏的暖風拂面,撲散許多惘然。
放眼望去,夕陽西墜,落日已經靄靄深沉下去。滿天的雲層五彩絢爛,被巨大的霞光映得格外的璀璨,深紅、金紅、嬌紫諸多霞色混在一起,好似九天玄女打翻染缸,連天不斷的廣闊彩霞生出一種無形之力。
榮惠看的卻不像是夕陽,而是明日的朝陽,彷彿遠遠的聽到了京營外那氣勢磅礴的將士們山呼萬歲之聲……暮色中一人身形模糊,清風掠得袍角飛揚起來,身後跟著數人,卻是一行內監宮人徐徐走來。
榮惠正倚站窗邊,見面問道:“高德子,你怎麼回來了?”
“娘娘!大喜!”高德子滿面通紅,手中拂塵也微微抖動著。
榮惠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何喜之有,高德子見狀,清咳一聲,聲音尖銳的道:“傳聖上口諭——”
聞言,榮惠與芝蘭等四人一同跪下聽旨。
“皇后鳳體得復,當重掌六宮事務,統御後宮,不可懈怠。”
榮惠木然謝恩,被芝蘭玉樹扶起時,仍不知其所以然。
高德子高興道:“恭喜娘娘,不過幾日功夫就叫否極泰來,果然那起子烏煙瘴氣總也不能罩住娘娘鳳體。”
榮惠含笑,卻是帶著幾分疑惑:“發生了何事?怎麼如此突然就……”突然就赦免她的罪,實在不是朱文燁的風格。
“自是娘娘貴人護體,叫真兇現行,這才不使娘娘蒙冤。”高德子笑著道,說著,他拍拍手,後面的捧著金漆托盤的幾個內監舔著笑便上了前。
“這都是聖上的賞賜,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