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瞧上面寫著的字,越看到後面眼睛瞪得越大,他顫著手不敢置信地抓著那張單子,質問:“梁圳白,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居然花這麼多錢去修一根項鍊?”
“這東西他媽是誰的?讓你寶貝成那樣?”
解正浩不由分說地一把將盒子搶了過來,目光落在禮盒上方印著的品牌標誌logo上。
女款項鍊,又是專櫃的奢飾品。
他驟然冷笑一聲,像是明白了什麼。
“董知霧的?”
梁圳白身形靜立著沒動,沒否認,只淡淡加重了語氣:“東西還我。”
“先前你不是說好了拿到這筆獎金還了債,就和那女人分道揚鑣,”解正浩被他氣得雙目充血,激動地喘著粗氣,“你聽沒聽到外面人都怎麼說你,說你是個吃軟飯假清高的小白臉!圖女人錢的鳳凰男!”
“你醒醒吧!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將來也不會有任何的可能!”
“我知道。”梁圳白將盒子從解正浩手裡奪回來,丟回到桌面上,平靜地捏了捏眉心。
早就已經不止有一個人,不止一遍地和他提過兩人間的差距,甚至連梁圳白自己都這樣想。
董知霧擁有著極其優渥的家世背景,背後是有涵養的高知父母,享有頂尖的教育資源傾斜。
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忍過什麼髒,潔白乾淨得像是天邊輕軟的絨雲,和他這種人完全不一樣。
梁圳白是在一個偏遠落後的農村出生的,八歲的時候父親修屋頂跌落三腳架,腦袋被鋼筋洞穿了,當場死亡,旁邊就站著冷眼旁觀哼著小曲的母親。
村子裡的人都覺得她精神狀態不大正常,每次路過門口見到那雙黑漆漆盯著人瞧的眼睛,心裡就瘮得慌,於是一齊合計著將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從此以後的日子都是他和吳蘭芳兩個人過。
“自卑”這個詞從上學開始教識字的時候就種埋在他的心底。
上體育課脫膠的發白板鞋、因為身體拔節生長總是不合身的校服還有在同學口中不斷被譏笑提起的身世,令他本就不愛說話的性格變得越發孤僻冷漠。
他開始拼了命地念書,除了幹活就是沒日沒夜地做題,瘋了般想透過這種方式改變命運。
好不容易才以極其優異的成績,從那個破舊矮小的、連老師都沒幾個的附中,一躍考上了市裡最頂尖的學府之一,北沂高中。
高中的時候,因為一次救人的意外損傷,他的右耳忽然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嚴重影響了他的日常生活。
由於沒錢看病的緣故,他以這種半聾的狀態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後還是靠著耳朵自個兒爭氣痊癒了。
儘管如此,那份曾經殘障過的知覺,卻一直像是把潮溼的雨,黏糊地殘留在心頭,直到現在也沒有消弭殆盡。
直到到了大學,他的境況才算好了點。大家逐漸開始追求個性,追求以實力服人,明白家庭條件並不是評判一個人的唯一標準。
他被高中看不起他的大眾追捧著,安上“高嶺之花”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