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圳白在行李箱裡隨便拿了件衣服套上,回頭見知霧仍坐著一動不動,連背影都透著股不安。
他無奈輕扯唇角,乾脆將自己那件挑選了半天、棉質且簇新的套頭白t疊好放到了浴室的盥洗臺上。
“我好了。”他提醒。
話音剛落,知霧立馬頭也不回地一頭扎進了浴室裡。
她過了挺久才洗好出來,髮尾浸著股潮,面板被水汽襯得更白了。
那件男款的t恤在她身上顯得格外寬大,下襬幾乎遮到了膝蓋的上方,像是條睡裙。
梁圳白盯著她,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她比梁圳白更快一步地拉著被子睡下來,背對著這側躺著,只留下一個纖細繃直的後背。
床鋪會將任何一方傳來的動靜都無限放大,沐浴露的香氣、淺淡的呼吸,就連被子的摩擦聲也清晰可聞。
知霧甚至不敢胡亂翻動,假裝自己只是張薄薄的紙片,蜷縮在床邊的角落一隅。
他們之間留了巨大的空間,寬的能再躺下一個人。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這個姿勢維持得實在是有些辛苦,知霧無意識翻了個身。
腿不小心碰到了梁圳白的。
好不禮貌!
她本就睡得朦朦朧朧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飛速地縮回來,心跳打鼓,計劃著要不再轉回去。
只是還沒等她有所行動,一條滾燙的手臂忽然伸過來,壓制住了她的腰身和她所有的小動作。
梁圳白剛睡醒的嗓音發啞,透著股睏倦哼笑:“這麼謹慎,你是貓嗎?”
知霧連呼吸都被嚇沒了,緩緩側過頭,看著枕頭另一側的梁圳白的臉。
他向著她這邊側身,閉著眼睛,分不清剛剛那句究竟是對著她說的還是夢囈。
天色才剛剛破曉,房間裡沒開燈格外的暗,柔化了他清冷的面部輪廓,顯得眼下的那顆小痣更加清晰了。
很少見到梁圳白這麼軟和的一面,所有的鋒利和距離感都被收斂,只餘下晨間懶洋洋的倦,難得整個人毫不設防。
知霧輕之又輕地抬起放在枕邊的手,在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前,指尖已經觸到了他習慣性擰著的眉心。
這份突如其來的溫熱感令梁圳白的眉心稍稍動了一下,她飛快地驚醒過來收手。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失眠。
知霧白天睡了很久,剛剛又睡了半夜,現在毫無睡意。
但梁圳白的手臂沉沉地壓在她這裡,令她掙脫不了,只能仰面乖乖躺著。
耳邊是梁圳白的呼吸聲,他好像睡得深了,已經沒什麼意識。
知霧敏銳地察覺到他有點睡不好,額上出汗了,冷感下壓的眼皮總是在不安穩地動。
好像是做了噩夢。
高中的時候梁圳白就總是做噩夢。
知霧要去辦公室拿課時作業時,會經過他們班。
他就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在周圍人都在喧譁打鬧的時候,將手防備地搭在後頸,安靜地睡著。
也不知道他每天晚上究竟去做了什麼,好像從來都是那副睡不夠的樣子,偏偏每次考試卻還是第一名,總惹得有些人心裡不痛快。
有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