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著記憶中樹枝下落的曲線隨意畫了兩筆,本來就沒報期望它能組合成字來。
劃出的淺白色痕跡逐漸和腦海中出現的軌跡重合。
梁圳白回過神,極力拼湊辨認這副潦草的作品。
譚秋?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銳利的眉心緩緩皺了起來。
口袋裡的手機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梁圳白看也不看就接通放在了耳邊,嗓音沉沉:“喂?”
“梁先生……呼呼……您走遠了嗎?麻煩您趕緊再回來一趟。”
是醫院的護士。
“我還沒走,就在醫院門口,什麼事?”梁圳白本能地抓緊時間邁動步伐,跑動起來往回走,聽著這個語氣,腦海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您的母親劉慧娟女士,在剛剛自殺了。”
……
“知霧,幫我搬一下,真拿不動了!”
“來了。”知霧將上節課的課本放進包裡,跑上樓梯,接手過舍友手裡沉甸甸的椅子。
“真想不通為什麼開個模擬法庭要跑這麼遠,”舍友兩手抓道具發著牢騷,“法學教室就在這棟樓,就不能在附近教學樓開嗎?”
知霧顧不上回話,她手上那把椅子是實木的,非常笨重又沒有什麼好抓的抓點,下樓下得很艱難,幾乎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拿東西上。
好不容易下了半層來到平臺,她的手指被勒得發疼,將東西放下暫時喘了口氣。
正預備再次將那把椅子抬起來時,一道高大的身影默不作聲地從她身旁經過,輕鬆地將東西拎了起來。
知霧有些驚喜地抬眼,笑著轉頭,一聲“梁圳白”馬上要順勢脫口而出,看清來人的瞬間,笑容立馬僵在了臉上。
“學姐,搬東西辛苦,”陸棟抬著那把她拿著費勁的椅子,三步並作兩步迅速下樓,回身熱情道,“我來幫幫你們吧。”
舍友看了看陸棟,又看了看凝滯在原地的知霧,摸不著情況地伸肘推了推她的後腰,悄聲問:“……什麼情況?”
“他又是誰?”
“不認識。”知霧漠然下樓,毫不領情地將東西重新接過來。
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會對陸棟存在那麼大的敵意,像是第六感在潛意識發作,告訴她這個人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可是就算她不理睬,陸棟也依舊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不遠不近地綴在她的身後。
“梁圳白學長該有兩天沒聯絡你了吧。”
他沒頭沒腦地在旁冒出這句話,惹得知霧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逼上前兩步正視他,冷靜反問:“你知道他在哪?”
“當然了,”陸棟見她順利上鉤,抱著臂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畢竟再怎麼說,我們也是——”
“堂兄弟啊。”
知霧的腦中頓然閃過一絲靈光,昨天晚上的那場宴會,有個姓梁的鎮長在酒桌上吹噓自己的侄子。
她聽到那幾個關鍵詞時就有猜測過會不會是梁圳白,現在陸棟倒是主動將他們間的關係點了出來。
“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或者你轉告他一聲,讓他聯絡我,”知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