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經地義。
他的女人?淺葉皺起眉,指尖在胸上劃上一條紅痕。
人類總喜歡用“我的”來宣告自己對東西的佔有,我的屋子我的銀子,連對女人也是一口一個“我的”。很不知所謂的壞習慣呢,他也有。
什麼叫他的女人?以他所說,若是他有了其他女人,那些女人被人用劍刺時,他也會不知死活地跑去擋上?這個想法令她不快。
感到指尖劃過,葉晨沙胸膛微震。對女子身體他向來少有迷戀,自二十歲初嘗她的滋味,他竟發現對她有著超乎尋常的迷戀。他不縱慾,卻鍾情在她迷離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存在。但,若是太過熱情,她就會羞紅臉縮排蘭草不理他。
他的淺淺,其實很單純。
“你在怪我昨夜太熱情?”葉晨沙低啞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沒有。”淺葉飛快答道,柔軟的身子在他懷中僵了僵,不尋常的熱度惹來他的輕笑。
“不許笑。”學著他的兇樣,她嘟唇,“葉晨沙,如果以後你喜歡其他女人,那些女人也被人刺到,你同樣會用身子去擋劍?”
“哪些女人?”聽她語中難得的……就算酸意吧,大掌與她的手交纏,不解何時他的女人可以用“些”來指代了。
“我、我只是說如果。”被他緊緊鎖在懷中,她有些氣弱。
“沒有如果。”模糊的低喃自她頸邊傳出,奇蹟般打消她升起的莫名難受,也讓她感到麻癢輕痛。他咬她。
“我們、我們得起來了。”明晃晃的陽光打在窗欞上,刺得她眼睛發疼。
“起來?什麼時辰了?”他的聲音仍是模糊。
“晌午了,已經晌午了。”使勁抬起他的頭,嬌紅的臉上全是羞怯。
被她的手抵著,葉晨沙看了眼窗子,順她的意,“好,起來。”
“你……你閉上眼睛。”妖也是要穿衣服的,他閃閃發亮的眼睛看來不懷好意,似乎不想錯過她著衣的風光。
“呵!”輕笑出聲,曲肘支在頜下,他仍是順從。
趁著他閉目,淺葉慌忙找過合歡襟,再套上中衣中褲外衫紗裙。跳下床找到鞋子,再回頭,他仍是閉著眼,臉上掛著淡笑,似乎正聽著什麼。
他很漂亮——淺葉一直這樣覺得。
散亂的髮絲非但沒有讓他失色,反倒增添了難以言喻的和諧;他的眉又細又長,眉角折如燕翅,單手支額地閉著眼,一派閒靜,那神情猶如休息的臥佛正傾聽飛天彈奏笳樂,怡然雅逸。
他……真的很寵她,總是順著她。他——應該很喜歡她吧?喜歡她什麼呢?她的妖力,或她的妖容?
以她的妖齡,一身妖力根本上不得檯面,就如人之十四五歲之力,他已經夠厲害了,如何看得上眼?而妖容……美麗女子如鯽魚過江,何其之多,就算他居於谷底,照樣有絕色女子紅袖送香,何必執著於她?抑或,因為救他一命,他囿她寵她,只在回報她的救命之恩?
不對,報恩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葉晨沙身上。就算他要報恩,也是直接殺了救他的人聊表謝意。淺葉異常篤定地點頭,眼光不移面帶微笑的斜臥男子。
若要報恩,他應該改惡向善、種樹造橋、積福傳世。但、是——他把她當寵物養著。
人類女子若生在富貴人家,通常要彈琴學畫;貧苦人家則要繡花織布,但她們都要嫁人生子,為夫家傳宗接代。可她不是,除了興致所來修煉一下,通常是窩在苑裡看書,和草精鳥妖磕磕牙,再不就是他找些稀奇玩意逗她,剩下的時間就是吃吃睡睡,與豬兒沒什麼兩樣的。如此下去,她遲早會成為“變妖”——半路變種的妖。
恩將仇報的傢伙!淺葉重重點頭,肯定心中所想。
第5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