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一種清洗,而緊接著來的就是摻沙子交換任職,廬州或者壽州的軍官來自己這幾個軍中任職,而自己的兄弟則要到淮右其他軍中任職。
這一手江烽倒是玩得很順溜,不過效果也是很好,否則江烽這個毛頭小子如何能掌握偌大的淮右軍?換了自己也一樣這麼幹。
“二兄,我們回師濟州,淮右提供多少錢糧?日後我們與淮右的關係如何定位?”
滿臉濃須的高大漢子是朱茂的堂弟朱密,也一直是朱茂最親密的助手。
他原本是比較傾向於投入淮右的,因為他意識到以泰寧軍內部對民政事務的短板,就算是泰寧軍去了濟州站穩腳跟,恐怕也難以在這個亂世中生存下去了。
堂兄不願意歸附淮右也讓他無可奈何,他不可能丟下堂兄投入淮右軍中,只能跟隨堂兄而去。
但他需要搞明白,日後怎麼來和淮右相處。
沒有淮右的支援,朱茂很難在濟州開啟局面。
要知道朱氏已經離開濟州十年了,要說濟州士紳固然對大梁沒有多少好感,但是朱氏一族在濟州的影響力也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消退。
現在回去,究竟會有多少士紳支援堂兄,朱密也沒有多少底。
只是現在沒底也得回去,堂兄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能改變。
“淮右答應提供我們一萬人三個月的糧食,屆時從淮南運來,在宿城交割,如果到明年夏糧收穫的時候仍然不敷使用,淮右還會提供三個月的糧食。”朱茂言簡意賅。
朱密點點頭,這也說得過去,濟州有濟水流過,水利灌渠都還行,如果沒有兵災洪災,日子應該過得去,有六個月的糧食支撐,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現在對於一支軍隊的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糧食,江烽霸住了淮南糧倉,這就是他的底氣。
兗州其實情況也不錯,但是這麼些年來泰寧軍太沉迷於打仗,忽略了地方建設,以至於一旦遭遇大旱,便無力支應了。
“在宿城交割?鉅野賊猖獗,……”高金忠忍不住皺起眉頭。
“哼,淮右大概也是要對鉅野賊動手吧,沒準兒也要咱們配合,看情況吧。”朱密淡淡的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高金忠不再多問,只要有糧食一切都好說,也不怕淮右毀諾,大不了重新殺回來,左右也就是打仗。
“要看淮右的安排,他們估計就是一二十日內吧。”朱茂仰起頭,似乎有些感慨,然後目光重新堅定起來,“這一次回濟州算是咱們涅重生,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仍然無法,那便是某失德,上蒼都要拋棄某了,某也就無法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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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五年七月十九,大梁崇政院判官李鶴與淮右節度使衙推王邈簽訂了協議,協議規定,梁軍和尚云溪部退出徐州,大梁與淮右維繫原有的良好關係,淮右將向尚云溪部提供二十萬貫錢銀。
當然,這些錢銀亦可以糧食來折抵,淮右將於三個月內將這些錢銀或者折抵的糧食運抵宋州。
七月廿三,來自朝廷的詔書正式廢除感化軍節度使一職,轉而任命淮右節度使江烽兼任武寧節度使,節制徐泗海三州,同時還正式賜封江烽為彭城郡公。
武寧節度使也是一個屢存屢廢的頭銜,中唐就曾多次立廢,時家確立了感化軍的地位確立之後,武寧便不復存在,但這一次又被朝廷給拎了出來。
潁亳二州被沒有理由的劃分了出去,江烽不用多想這肯定是在時酆向朝廷辭任感化軍節度使之後蔡州緊急公關的結果,而潁亳二州實質上受蔡州袁氏的控制大概也是讓朝廷最終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