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意失敗、母女倆有流落街頭的風險。
馮見雄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拿了碗筷坐下,一邊口嫌體直地客氣:“既然都去辦提前還貸的手續了,那你今晚住家裡不就好了。還眼巴巴趕來這兒給我做晚飯,我又不是沒有腿,不會自己去吃飯。”
這套房子雖然租了半年多了,也確實挺寬敞,臥室和洗手間都有兩個,但馮見雄此前畢竟只拿這裡當個辦公的地方,很少跟史妮可同時住在這兒。加上如今暑假一到,學校裡起碼98%的人都閃了,到處空落落的,連帶著大學城周邊的商鋪和小區都寂靜下來,入夜都找不到幾點燈火,這種獨處的氛圍就更尷尬了。
史妮可嬌俏一笑,不理會馮見雄的最硬,自得地表功:“你還真就沒長腿睡過頭了都不知道,如今可是暑假了,食堂早就關門了,大坑裡的店晚上也提前關門。要靠你自己,只能去吃網咖門口那些地攤了!”
她說的是事實,馮見雄也就沒有反駁。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淮山老鴨湯,撿了鴨頭和一條腿到自己碗裡,溫潤地喝著。
史妮可動情地偷看馮見雄喝湯,忽然心生感慨:
“雄哥,你真是個好人,其實我有時候總是在想,我這輩子就算對你再好,也報答不了你的恩情了。如果沒有你,我估計就是個一輩子勤勤懇懇擔心失業的小職員命不讀法學專業之前,聽社會上的人說起來,總覺得搞法律的人多光鮮,進來讀一年,看看前輩們的失業率,才知道這裡面的苦。”
這些話,也是這些天來史妮可鬱結在心,耿耿不得傾訴的。如今說了出來,頓時輕鬆了些。
馮見雄察覺到氛圍有一絲異樣,安慰道:“突然說這些幹什麼?每個行業都是苦的地方只有自己人知道,光鮮的地方外人都看得到。這是自然之理,跟專業沒關係的。因為這是一個廣告社會,所有行業都會對外炫耀自己的光鮮,而且光鮮容易被理解,不需要專業知識基礎。
古話說‘只看賊吃肉,不知賊捱打’,不就是這個道理麼。別說律師自稱苦逼,當醫生當老師當公務員的,哪個不說自己苦逼?連程式設計師都說自己苦逼呢。”
史妮可嘆了口氣:雄哥這種注孤生的歪樓話術,也是沒誰了。
世上居然有男人在妹子對你感恩膜拜的時候,把話題歪到“普世真理”上去的。
不過,相信如果馮見雄真的和妹子們談人生談哲學,一定會非常哲學吧。
史妮可再不情願,也只有往下接話:“你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誒,那這種‘覺得只有自己最苦’的社會病,就沒辦法解決嗎?比如我就經常聽說很多醫生因為覺得現在醫鬧多,都在網上宣稱絕對不讓自己的子女學醫了,將來沒人看病都是醫鬧們活該那怎麼辦呢?”
“你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這是好現象啊,說明這個社會還有階層流動性。”馮見雄雲淡風輕地高談闊論,
“人類追求自由,追求革命這麼多年,圖的不就是‘當官的兒子不能再當官,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現在醫生的兒子不想當醫生,那就讓社會流動起來啊,總有覺得醫生光鮮體面的人會入坑的。等醫生的兒子去當了程式設計師,瞭解其中內幕‘賊捱打’了,自然知道沒有哪一行是輕鬆的,還用怕沒人當醫生?至於公務員的兒子不想考公務員拜託,我巴不得有這樣的社會來呢
再說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達,未來社會對醫生的需求,肯定會出現兩極分化第一類是研究型的醫生,負責調教人工智慧的診療儀怎麼看指標,讓機器‘深度學習’。這種研發型的醫生不用直接面對病人,也不會被醫鬧干擾,完全可以和科學家一樣體面。
另一種是隻會看化驗報告、根據醫典診斷的這種人隨著科技的進步,對其醫術的要求其實是降低的。就跟沒有驗血儀的時代,老醫生要會望聞問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