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章易安來信,康兒便日日計算著日子。
康兒估摸著這幾日,章易安哥哥便要到家了,每日早早起來,都會先梳妝打扮一番。
康兒一向很講究衣著打扮,平日裡,康兒都是穿著粗布衣服採草藥,回來了就換上好衣裳。
這兩天,康兒都會把精心挑選的衣裳,穿在裡頭,外面再套上打粗的衣裳。就想著易安哥哥回來,也不怕來不及整理。
近幾日天氣轉暖,山上的桃花、梨花都開了,奼紫嫣紅,永珍更新。
大家也不用再穿著厚厚的棉衣。脫去厚衣服的小土匪們,個個像林間的小野兔,歡騰得很。
加上土匪大哥,好事將近,花豹的山寨裡熱鬧非凡,小土匪們個個忙裡忙外,熱火朝天。
“這邊的桌子,怎麼沒有鋪上紅布?”花豹叉著腰,指著十幾張圓桌道。
“紅布不夠了。”有小土匪搭腔道。
“那趕緊去買呀!”花豹摸了摸頭髮,豪氣道。
“去了,二狗子已經去了。”小土匪答道。
“去了就好。”花豹滿意地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倏地伸手,指著剛剛那小土匪,問道:“哎!他帶銀子了嗎?”
“沒呀。”小土匪隨口答道。
“沒帶銀子買什麼紅布!”花豹氣了。
小土匪倒並不在意,笑著道:“豹哥,咱是土匪,買東西,啥時候帶過銀子。您不是常常教導我們嘛,買東西不給銀子,是做土匪的底線。出去了,就不能空著手回。”
“嗯,能謹記本大王的教誨,很不錯!”花豹摸了摸頭髮,點點頭,走到小土匪身邊,突然抱住小土匪的頭,一邊撓癢癢,一邊笑罵道:“好小子,學會用老子的話,懟我了哈!”
“哎呀呀……豹哥,豹哥,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小土匪知道大哥是鬧著玩兒的,趕緊連連討饒。
花豹鬆開胳膊,推了一下小土匪的額頭,道:“這是你豹哥,和康兒小姐的婚姻大事,好好置辦啊!趕緊拿銀子,給二狗子送過去。”
“欸,好嘞!”小土匪領命,一溜煙就跑了。
花豹自從那晚,打劫穆雪失敗,還被穆雪射傷,就一直在山上養傷。
最近傷好的差不多了,手頭有點緊,便下山來,帶著土匪兄弟們,繼續強徵保護費。
偶然之間,又在茶樓附近,恰巧碰見了茶樓之上,與劉家大少爺相親的康兒。
花豹回想著那日,在茶樓下,望見康兒的情景,心裡美滋滋的。打算把這山寨裝飾好了,便下山去迎娶康兒。
可是對康兒來說,她壓根都不知道,有花豹這麼個人存在。
章易安本來上午就可以到家的,經過到劉員外家,那麼一折騰,耽誤了一些時辰,過了晌午時分,才進村頭口。
好久沒有回家了,看到村頭口熟悉的一草一木,家家戶戶門前高高壘起的茅草堆,章易安激動不已,竟還有些緊張。
章易安跳下馬來,牽著馬,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小坡處,一陣微風徐徐襲來,吹氣衣帶,也吹走了一路的疲乏。小坡邊上熟悉的灌木叢,搖搖晃晃的,都像是在歡迎章易安歸家。
陳萍今日,倒是沒有捯飭她那一畝三分地,與蘭群一起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幫著蘭群納鞋底,二人聊著家常,回憶著過去的日子。
康兒今日也不太忙。只有一個婦人,抱著個身上起了小疹子的孩子,前來求醫。
康兒已經配好了藥,正在給那婦人演示,如何替孩子換藥。
章易安看到小坡下,聊得笑魘如花的母親,覺得母親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
章易安鬆開馬,一下子衝下坡去,猛地跪倒陳萍面前,不禁有些想掉淚,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