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成天祜跪坐在地上,兩手抓住額前的頭髮,雙臂遮住了臉。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樊連香道:“你要兵,我給你!”
小兵卒把成丹的無頭屍體抬了過來,屍體只是草率地蓋著一層布。
成天祜雙手抬起,想要拉開那布看一眼父親,卻又沒有那個勇氣,手在空中不停顫抖,遲遲不肯去觸碰父親。
樊連香不忍再看,抱住成天祜的臂膀道:“別勉強自己了,讓你父親入土為安吧。”
成天祜輕輕推開樊連香,顫抖著握住父親露在破布外的手,笑著道:“爹!是我,天祜呀。您叫我回來,我在師父那兒,稍微耽擱了兩天,後來吧……”成天祜一擦眼淚,強行吞下一口堵住的氣,繼續解釋道:“後來吧,我又跑華陰去耽擱了幾天,哎呀,都是兒子不孝,爹,您打我吧,這次確實是我不對,我保證不跑也不躲。爹!爹!您打我吧,您打我呀!打我呀!”成天祜說著,握住成丹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打。
“成天祜!成天祜!你別這樣!”樊連香還未恢復,用盡全力也抱不住激動的成天祜,反而被推翻在地。
成天祜捧著父親的手,撲在地上痛哭。
樊連香用力將成天祜抬了起來,道:“趕緊讓你父親入土吧,我們也不能在此久留!”
“你走吧!我不走了。”成天祜平靜道:“我爹要我留在家裡。”
“你剛剛不是還找我要兵報仇嘛!我給你兵。成天祜!你別這樣!”樊連香吼道:“你這樣,讓王妁怎麼辦?要死很簡單,你現在就可以帶著王妁一起去死。那仇也不用報了,就讓劉玄、趙萌逍遙法外好了?”
樊連香換了柔和的聲音,道:“好好活著,等我爹帶來大軍,劉玄、趙萌皆是囊中之物,到時候奪回你父親的頭顱,這兩條狗任憑你處置。”
“先藏起來,好嗎?”樊連香請求道。
成天祜把父親的屍體抱住,踉踉蹌蹌站起來,樊連香趕緊搭了把手,卻被成天祜拒絕。
成天祜走到自己挖的坑邊,將父親小心翼翼安置好,跪在那裡一捧土一捧土地灑在成丹身體上。
眾赤眉小兵們也趕緊把大坑裡的人埋起來。
成天祜用土將父親掩埋好,跪下道:“爹,您暫時在這裡委屈一陣子,等兒子取來那二人項上人頭,再來祭奠您。”說罷,磕了三個響頭,樊連香及一百多號人赤眉小兵也跪下,磕了頭。
成天祜站起身來,把臉一抹,一陣大風吹過,成天祜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