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脂松香,輕輕用刀割下來就可以了。這樣,松樹還能繼續長,不久後,還能……”穆雪一邊講解,一邊示範收割松香的手法,瞟了一眼邳彤將軍家的小公子邳興,他不聽穆雪講,自己拿著小刀亂刻刻畫畫。
穆雪頓了頓,看了他一眼,繼續講道:“不久後,還能再來採一次。知道怎麼做了嗎?”
“知道了!”孩子們不管看清沒看清,倒是挺同心,答應得齊刷刷的。
“小心手,不要受傷了,好嗎?”穆雪拿著小刀道。
“呀!”
穆雪話音剛落,邳興就把小手給割傷了。
小夥伴們圍了過來,喊道:“穆雪姐姐,邳興流血了!”
穆雪走過來,看到邳興用手捂著另一隻手上的傷口,用胳膊肘擦著眼淚,可憐巴巴道:“我流血了,嗚嗚嗚……”
穆雪見傷口無大礙,也不急著給邳興包紮,蹲下柔聲道:“興兒,把眼淚擦了,勇敢點,不要哭!”
邳興見了血,老實了不少,乖乖把眼淚擦乾。
“這才是男子漢嘛!來,把手給姐姐看看。”穆雪說罷,取出隨身攜帶的醫用白布條,給邳興包紮上。
穆雪帶著眾孩童,在松林間採松香,邳老先生坐在山頂的巨石上,突然發現劉林的大批軍隊,正在郡縣邊陲,形成包圍之勢。
邳老先生急忙站了起來,卻也看不清具體情況,只是猛然襲來一陣不詳的預感。
“穆雪,你過來!快過來!”邳老先生著急地跺了跺柺杖,大聲喊道:“穆雪!穆雪!”
邳興聽到爺爺的呼喊,跑到穆雪身邊,拉了拉穆雪的衣角道:“穆雪姐姐,爺爺在喊你呢。”
“好,大家先不要採松香了,跟姐姐一起出去。”穆雪受邳夫人所託,擔心這些將門小孩走丟,一刻也不敢鬆懈。
“諾!”小孩子們,倒是很聽穆雪的話。
穆雪領著小孩子們出了松林,趕到邳老先生面前,道:“爺爺,這麼著急喚我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嗎?您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邳老先生轉過身,用柺杖指著山腳下道:“你看!郡裡,怕是要出事了,我們趕緊下山去吧!”
穆雪順著柺杖的方向看過去,也嚇了一大跳。
確實出現了一支軍隊,已在信都郡邊緣形成包圍之勢,而且包圍圈正在迅速縮小。怕是隻需下山的功夫,信都郡就要淪陷了。
邳老先生、穆雪,以及這些孩子們,趕忙下了山。
剛一到山腳下,眾人還沒喘過氣來,果見有敵軍偷襲了縣城。
劉林的兵,在城中四處搶掠,並將百姓強行拽出來,粗暴地推搡至一堆一堆,將眾人看管了起來。
兵馬都被劉秀將軍帶去攻打鉅鹿了,信都、廣阿二郡,現在確實很空虛。
此時不僅僅信都郡被圍了,連鄧晨將軍與馮異大人所在的廣阿郡,也被劉林派來的大軍控制住了。
劉秀將軍的斥候兵剛送來軍報:信都、廣阿被劉林偷襲了。
眾將士聽罷,心頭一緊。
劉林在進軍廣阿、信都二郡的途中,突然意識到,控制住廣阿、信都後,還可以做一件大事。
劉秀將軍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緊接著,又來一名斥候兵,帶來了劉林的檄文:“降者封爵位,不降者族滅。”
劉秀將軍的軍資糧草,都安置在廣阿縣;劉秀將軍的將領、兵卒的家屬們,都安置在信都郡。
如今,投降,眾將士便能保住父母、兄弟、妻子、兒女,並封爵位;不投降,就會被劉林滅族。
這道選擇題一傳開,軍中頓時人心渙散。對劉秀將軍來說,實在是晴天霹靂,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