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成天祜抬起頭來,問道。
“割蘆葦的。”成天渠道。
“割蘆葦?”成天祜滿臉狐疑。
“我要用蘆葦在冰面上鋪出一條道來。天快黑了,你現在趕緊地堆雪人就可以了!你需要的東西,這袋子裡都有。”成天渠說罷,拿了鐮刀,朝河邊的蘆葦地走去。
天還沒有黑,月亮卻先爬上來了,細碎的雪花,又開始從微微泛藍的天邊飛落而下,渭水初月照白冰,哥哥的身影,在高大的禾草森林中摸索著,驚飛蘆葦叢中一雙白鳥。
成天祜摸摸腰間的荷包,看著哥哥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努力著,反而襯托出自己的無能為力。成天祜仰天望月,不懂上天為何總要作弄自己,與穆雪分分合合。
成天渠刈了一堆蘆葦了,挺起腰來捶了捶,看見弟弟還愣在原地,喊道:“喂,你小子倒是趕緊動起來啊!”
成天祜沉浸在自艾自憐的感傷中,被哥哥這麼一吼,趕忙“哦”了一聲,悲涼的氣氛碎了一地,乖乖去堆雪人了。
成天渠是想用毛絨絨的蘆葦,鋪出一條有意境的小道,到時候陪著王妁沿著這條蘆葦小道,走到冰河中央。小道的盡頭就擺上七隻大小不一的雪人,每隻雪人身前再擺一張竹帛,竹帛上分別寫上:“願”、“妁”、“兒”、“怡”、“悅”、“如”、“初”。再點燃艾蒿,女孩子應該會很喜歡。
成天渠抱來最後一堆蘆葦,扔在地上,道:“我要開始鋪這些蘆葦了,你回去接一下妁兒吧。”說罷,成天渠又抱起其中一堆蘆葦,虎頭虎腦地就往河邊走。
成天祜從後面一把揪住哥哥的腰帶,一臉無奈道:“哥,你是不是傻呀!當然是你去接啊。我把這些蘆葦鋪好,就走了,你倆單獨在這兒豈不是更好!”
成天渠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道:“嗯,你說得有理。”
“有理個鬼啊,我怎麼有個這麼木訥的哥啊?”,成天祜又狡黠一笑,掏出袋子裡的一隻壎,道:“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在那蘆葦叢裡給你們,吹上一曲,也可以。兄弟價,只收你五兩銀子。”
“這個就不用了,你前面那個主意挺好的。”成天渠奪過弟弟手中的壎,略微有點羞澀地笑道。
“行!你趕緊去吧!”成天祜推著哥哥,自己抱起那堆蘆葦,朝著冰河去了。
“妁兒妹妹,你在嗎?”成天渠輕輕敲了敲王妁的閨房門,喊道。
過了一會兒,王妁才慢慢開了門,輕聲問道:“這麼晚了,大哥找我有事嗎?”
“我想帶你去個地方。”成天渠鼓起勇氣,笑道。
“改天吧。”王妁看起來有點虛弱。
“怎麼?不舒服嗎?”成天渠關切地問道。
“沒有。”王妁冷冷道,好像一句話也不想和成天渠多說。
成天渠有點受挫,但是準備了半天,還是希望王妁能去看一眼,說不定,一去心情就好了呢。於是又追問了一句:“要不還是去看看吧,不遠的,就在渭水那邊!”
“我不想出去。”王妁眉間顯出一絲慍色。
成天渠立馬不再強求,趕緊道:“不去了,不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說罷,轉身就跑了。
“哎,大哥……”
王妁並無意中傷成天渠,也不知道成天渠為了準備一份驚喜讓她開心,花了半日的時間。不,何止半日,自從救下王妁,成天渠每日心心念唸的事,就是想讓她開心。
成天祜把最後一個雪娃娃,推到蘆葦道盡頭,直起腰來,長舒一口氣。望見映著銀光的冰面上,一條蜿蜒的蘆葦小道直達岸邊,雪人們穿戴各色帽子、圍巾,都咧著嘴笑著,有的雪娃娃背上還插著纖纖蘆葦,在微風中悠悠飄蕩。
成天祜出了一身汗,心情大好,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