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縣令大人還沒走到大門口,老遠就拱著手,賠禮道歉又賠笑。
走近看到劉秀將軍這隊人馬,縣令大人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了:呃……這……風塵僕僕沒問題,可……你們也太風塵僕僕了吧……劉子輿在河北權勢滔天,他老人家的使者可不能怠慢,不管了,先迎進府裡了再說。
劉秀將軍在尚堂坐下,不卑不亢道:“本官代表朝廷,行招撫之事,今至饒陽,謹遵朝廷章程,趨入驛舍,索供飲食。還請縣令大人,速速給我這些隨行的兄弟們,準備些吃食。”
“諾!”縣令大人趕緊吩咐人,速速備了幾大桌酒席。
劉秀將軍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縣令大人聊著招撫之事。小小的饒陽縣,怎敢與劉子輿(王昌)作對。劉秀將軍說什麼,縣令大人都如搗蒜一般,點著頭。歸順之事,縣令大人也是立馬就答應了。
劉秀將軍也沒別的話好說了,只得度日如年地,給饒陽官員們做著思想工作。
劉秀將軍的兵卒們,只得度日如年地,等待著美食的到來。
縣令大人以及饒陽的官員們,也只得度日如年地,聽著劉秀將軍主講的政治課。
奇怪的氛圍,在府中氤氳開來。簡直是:尷尬與焦灼齊飛,飢渴共長天一色。
“大人,酒席準備就緒了。”這小僕的話,有如天堂傳來的福音。劉秀將軍的兵卒們,一個個好似餓狼般,眼睛裡發出幽幽的綠光。
劉秀將軍心中突覺不妙,只是“咳”了一聲,鄧晨、馮異、銚期、耿純等人會意,卻又不好聲張。
果不其然,其他從吏兵卒,如同那地獄中放出來的餓鬼一般。雞鴨魚肉剛一端上來,眾人爭先搶食,頃刻便盡,杯盤狼籍。眾人手上、嘴邊全是油漬。
這仗勢,嚇得饒陽的官員、僕童們,節節後退,這……這哪裡像是從邯鄲來的使者?
趁著眾人狼吞虎嚥之時,縣令大人對著旁邊的主薄,輕聲道:“此中必是有可疑之處,你可有什麼良策?”
饒陽的官員們都甚是懷疑,劉秀將軍這群人的真實身份。但又不能直接上去問人家,到底是不是邯鄲來的使者,也不敢直接抓人。
饒陽的主薄,思忖了片刻,心生一計。在縣令大人耳邊,耳語了幾句,縣令大人立馬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
主薄招呼旁邊的一個親信,又耳語了幾句,那親信便出了府門去。
劉秀將軍的兵卒們正吃得歡騰,忽聽得衙門口的登聞鼓響起,劉秀將軍的兵卒們肚子裡有了些食,比剛才冷靜了不少,嘴裡還含著食物,都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衙門口那人,槌鼓數十通後,高聲喊道:“邯鄲將軍將至~!”
劉秀將軍的將士們,皆大驚失色,就連劉秀將軍本人,也沒料到此事,不禁被嚇得噎住,第一反應便是趕緊跑。
劉秀將軍一跑,眾將士們當然也跟著跑了。劉秀將軍剛一上車,覺得事情不對,若是邯鄲的將軍已經來了,那現在也跑不掉了。但若是饒陽官員們設的計謀,自己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劉秀將軍這樣一想,趕緊鎮定了下來,在包袱中胡亂翻出一張畫來,又緩緩下了車。
看到自己的兵卒們一臉驚恐的樣子,劉秀將軍佯裝怒斥道:“都幹什麼呢!還不趕快進去。”說罷,又回到府裡來。
劉秀將軍一進府裡,客氣地拱手一笑,對著饒陽縣令道:“本官突然想起一件陛下交代之事,故上車去取了這畫來。”說著,將手中的畫像展開。
我天,竟然是穆雪畫的殺父仇人嚴尤之像,沒想到這時候起了大作用。劉秀將軍面不改色道:“不知大人,可識得此人?”
畢竟饒陽的官員們,也沒有什麼精密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