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到底寫了些什麼。”
李軼自言自語說著,坐了下來,半躺著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展開帛書念道:“明鏡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項伯叛楚……”
李軼突然覺得書信內容不對勁,倏地坐直了身子,不再念出聲,而是默看: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項伯叛楚而歸漢,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廢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見廢興之事,故能成功於一時,垂業於萬世也。今長安壞亂,赤眉臨郊,綱紀已絕,四方分崩,異姓並起,是故光武跋涉霜雪,經營河北。方今光武麾下英俊雲集,百姓風靡。季文誠能覺悟成敗,亟定大計,論功古人,轉禍為福,在此時矣。如若猛將長驅入洛陽,嚴兵圍城,追悔莫及矣。馮公孫手肅。
馮異將軍這封信,一方面,提醒李軼,光武之勢,蒸蒸日上,而更始之勢,江河日下;另一方面,威脅李軼,現今我們拉攏你,你若不從善如流,待我軍大舉入關,到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李軼看罷,呆坐良久。
更始帝這邊日漸衰頹,明眼人都看得出,李軼何嘗不想跟隨個前途光明的主公。如今,馮異能主動前來拉攏自己,可比自己覥著臉去叛變,已經好太多了。
但畢竟李軼曾經是劉演麾下之人,後來背叛劉演,投入劉玄麾下,之後又與朱鮪等人合謀害死劉演。如今,要重新叛變回劉演弟弟陣營,這……也實在有些尷尬。
這何去何從,還真是難以抉擇啊!
章易安回到兵器鋪裡,找了根繩子,把小白鴿小心翼翼地拴到自己手腕上。
“這樣夠長了,離我不遠,也不礙我事。完美!”章易安調整出一個合適的繩長。
“你這是幹什麼呀?”兵器鋪裡的夥計們甚是不解。
“我要做好隨時放小白鴿報信的準備。對了,若是有人找我,你們先提前知會我一下。不要隨便透露我的行蹤,知道了沒!”章易安說著,把手腕一伸。
站章易安對面的那夥計,配合地幫章易安把繩子繫上,打了個結,同時吐槽道:“你有什麼行蹤不行蹤的,還不就是擱這兒兵器鋪前屋後院地轉悠著。”
“你們按我說的做就是了。不然,我怎麼死的,你們都不知道。”章易安嚴肅道。
“喲,這麼嚴重呢!”夥計們只是當笑話聽,可不信這鬼話,各自散去開始幹活。
到了晚上,李軼回到家中。
李軼夫人見夫君回來,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體貼地幫李軼脫下外衣。
“怎麼愁眉苦臉的,是不是沒找到那破災的法器啊?”李軼夫人安慰道:“這才第一天,別洩氣,說不定明日就能……”
李軼夫人話未說完,只見李軼從衣兜裡掏出個東西,“咚”地丟到了桌面上。
李軼夫人將桌上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既驚訝又歡喜:“找到啦!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李軼夫人拿著鐵八卦,正摸反摸:“那位先生還真是靈驗啊!這世間竟然還真有這麼個法器!而且還真被你給找到了。這下我就安心了。”
李軼夫人獨自歡喜,見李軼都不說話,便問道:“找到了這個法器,不是應該很高興嘛?你今日個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什麼別的事了嗎?”
“唉!”李軼長嘆了一口氣:“說了你也不懂,得了,睡覺吧。”
“你倒是說說看啊。”李軼夫人拿著鐵八卦,道:“你要是在軍中遇到了什麼難事,我覺得啊,正是應了先生所算之掛。雖然有血光之災,可咱們現在有了這個破災的法器,就不必擔憂了。你說說看,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上忙呢。”
李軼聽了夫人這話,覺得還挺有道理的,便掏出密信來,遞給了夫人。
李軼夫人拆信來看。